议事厅内,檀香袅袅,烟雾缭绕,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氛围。皇天恒坐在酸枝木制成的椅子上,他粗壮的手指不停地叩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人们的心上。他的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皇天恒缓缓开口说道:“如今四方势力环伺,我们皇氏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稍有不慎便会被吹灭。为了保全家族,我们唯有将城东的绸缎庄和城南的银号尽数变卖,把现银和珍贵的典籍秘藏入后山的密室之中,这样或许才能暂时避开敌人的锋芒。”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只见身披玄甲的皇天赐\\猛地站了起来,他用力一拍案几,玄铁护腕与案几碰撞发出嗡嗡的响声,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震。皇天赐怒目圆睁,高声喊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皇氏家族世代镇守北境,向来以勇猛着称,岂能学那些鼠辈一样龟缩不前?依我之见,我们应当趁夜奇袭黑风城和朔州城,夺取他们的粮草和军械,然后反守为攻,这才是正道!”
皇天赐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他的话语充满了豪气和决心,但也透露出一丝鲁莽。此时,立于阴影中的皇天磊却一直沉默不语,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眸色沉沉,宛如深潭一般,让人难以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皇天磊静静地望着窗外飘零的梧桐叶,心中暗自思忖:大哥的提议固然是老成持重之言,变卖产业、藏匿财富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家族。然而,如此坐吃山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二哥的进议虽然勇猛,但他却不知道城中早已有所防备,贸然奇袭恐怕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或许……我们应该先派遣死士和斥候去探明敌人的虚实,然后再做定夺,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议事大堂烛火摇曳,皇天桓将密信拍在案上,羊皮地图上的镇三城被朱砂圈得刺目。大齐占着京畿富庶,坐拥江南鱼米,我们在这个边陲之地,除了手里的铁骑还有什么?他猩红的眼扫过帐下诸将,最终落在黄信腰间的虎头湛金枪上。
黄信怒不可遏,他的拳头如同铁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案角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案角应声而裂,一道深深的裂纹顺着木纹迅速蔓延开来,仿佛是他心中的愤怒在这一瞬间被释放了出来。
“三年前,我的父兄就是被人如此阴险地构陷,含冤而死!”黄信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悲愤,“此仇不报,我黄信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江东的父老乡亲!”
随着他的怒吼,身上的铠甲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他猛地拔刀出鞘,寒光一闪,那坚硬的案几瞬间被劈成了两半。木屑四溅,仿佛是他对敌人的愤怒和决心。
“北境三城囤积着北疆五成的粮草,这是大齐的命门所在!”黄信的双眼燃烧着怒火,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营帐中炸响,“只要我们能拿下它,不仅可以斩断大齐的臂膀,还能让那些一直敌视我们的人和势力,好好看看我们家族的实力!”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亲卫们的呼喊声和马蹄声响成一片,打破了营帐内紧张的气氛。紧接着,亲卫们掀开帘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启禀将军,阴兴林率领的三万轻骑已经越过铜陵关,正朝着北境三城的方向急速前进!”亲卫的报告让黄信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皇天恒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着虎符,那虎符在他离手的瞬间,似乎还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凉意。他的动作缓慢而凝重,仿佛这虎符有着千钧之重,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当他终于将那枚刻着云纹的兵符轻轻地放在案上时,指尖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在粗糙的木纹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目光凝视着那虎符,仿佛透过它能看到无数的往事和未来的种种可能。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视线恰好与妻妾们交汇。妻妾们牵着孩子们站在廊下,最小的幼子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袖,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院中肃立的甲士,似乎对这陌生的场景感到有些害怕。
“你们要举旗我不反对,但是这些老弱病残之人我要将他们带走,让他们有一个生存的空间,以后等他们长大后,再来助你们。”
皇天恒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如同一道惊雷,让原本喧闹的前庭骤然安静了下来。他的话语简洁明了:“走吧。”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决断。
拥护者们听到这两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自发地排成两列,整齐而肃穆。皇三手提长剑,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的步伐稳健有力,剑穗上的铜铃在风中却一声不响,仿佛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压制。
孩子们被母亲们紧紧地拢在怀里,他们的步履轻轻,小心翼翼地踩着青石板,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们就像一群羽翼未丰的雀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当暮色如潮水般漫过宫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云雀门。街边的酒旗在秋风中翻卷,猎猎作响,但却没有人敢高声喧哗。只有车轮碾过落叶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皇天恒站在原地,缓缓地转过身来,最后一次凝视着那座巍峨的城楼。城楼高耸入云,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它的墙壁在残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厚重,透出一种历经沧桑的古朴气息。角楼的鸱角高高翘起,宛如一只沉默的巨兽,俯瞰着这座城市,冷漠而威严。
皇天恒的目光落在鸱吻上,那冷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伸手接过妻子递来的披风。妻子的目光温柔而关切,她轻轻地为次子裹紧了领口,仿佛要把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他。
然而,就在这时,次子突然伸手抓住了皇天恒的衣袖,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惧。孩子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阿爹,我们还能回来吗?”
皇天恒看着孩子,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孩子的问题意味着什么,但他却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将孩子紧紧地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远处,更夫打梆的声音传来,笃笃笃,那单调的声响在暮色沉沉的长街上回荡,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心跳。随着声音的远去,队伍继续缓缓地向西走着,甲士们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只留下一道蜿蜒的黑线,像墨滴在宣纸上慢慢晕开,终至不见。
黄信站在城楼上,目送着这支队伍远去,他们的稚子幼儿跟着皇天桓隐藏起来,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是家族未来的希望,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是太多牵绊。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虎符,仿佛那是他权力和威严的象征。
“告诉弟兄们,明日破晓时分,让北境三城的守军尝尝我们的厉害!”黄信的声音在寂静的城楼上回荡,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寒刃出鞘的脆响传来,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烛火骤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唯有那刀光在黑暗中闪烁,映照着黄信满室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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