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是日上三竿。
陈汉在一阵头痛中醒来，摸到床头柜上上的水，喝了下去，喉咙舒服了一些。
他跑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的自己。
酒色财气，果然是刮骨钢刀。
“从今日起，戒酒！”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宣布。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父亲和王阿姨。
厨房的石桌上，一张纸条被石头压着，上面是王阿姨的字迹，说他们去店里了，锅里有早饭。
陈汉心里一暖，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开始着手处理正事。
他首先给杰瑞打了个跨洋电话，向他推荐了舒唱出演《超脱》里那个边缘少女，也就是那个雏妓的角色。
电话那头的杰瑞很爽快：“没问题，陈。你的眼光我信得过，不过按照流程，还是得试镜。”
搞定这件事后，陈汉又给舒唱拨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特别嘈杂。舒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那边在干嘛呢？”陈汉问道。
“啊？陈汉！”舒唱的声音带着疑惑，“我……我这边还在一个剧组试镜，你等我一分钟！”
陈汉耐心地等着。很快，舒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有些疑惑地问：“陈汉，找我……有什么事？”
陈汉大概讲了一下《超脱》里的角色，并告诉她如果考虑好了，可以直接联系杰瑞的助理安排试镜。
“这只是一个推荐，最后还是要看试镜表现，能不能拿下看你自己。”
电话那头的舒唱沉默了。这个角色……一个雏妓？
这对于一直走清纯路线的她来说，挑战太大了。
但同时，她也明白，这是一个能在好莱坞电影里大放异彩的绝佳机会。
“这个角色……你为什么不让茜茜来演？”舒唱下意识地问道。
陈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要是能联系得上她还用找你？再说了，这个角色……嗯，不太适合她。”
舒唱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陈汉的未尽之言。
她轻叹一声：“真是小气。”
陈汉也懒得解释，随便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舒唱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她喃喃自语：“真羡慕茜茜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要不……自己试一试？这个念头刚一升起，舒唱就立刻摇了摇头。自己跟茜茜关系这么好，怎么能……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而挂断电话的陈汉，点燃了一支烟，眼神深邃。
关于刘艺菲的角色，或许《星际穿越》里的墨菲，可以尝试。
他早就想好了，刘艺菲目前的演技说实话，确实一般，而且她那张脸太过精致，这反而限制了她的戏路，让她演不了许多艺术类电影。
但是陈汉想一上来就执导《星际穿越》这种制作成本一亿美元以上的大片，派拉蒙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
时间匆匆流逝。
陈汉收到了《燃烧》的后续票房分成，税后总共到账356万龙国币。
对于这个数字，他已经相当满意了。
期间，他不断通过邮件和电话与杰瑞沟通剧本细节，大部分的筹备工作都已经确定，只剩下几个重要角色需要他亲自飞过去试镜把关。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陈汉孑然一身，只拉着一个行李箱。楼下，父亲陈涛开着那辆黑色的奥迪A6，已经等待了一会儿。
父子两人在去机场的路上并没有太多话语。
到了机场出发口，陈涛停下车，也下了车，递给陈汉一支烟。
父子俩就这么并肩站着，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外，默默地抽着烟。
谁也没有说话，但该说的话，似乎都已在不言之中。
一根烟抽完，陈汉将烟头在垃圾桶上摁灭。“爸，我走了。”
陈涛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说：“路上注意安全。”
陈汉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大厅，没有回头。
……
米国，洛杉矶机场。
杰瑞站在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凯旁，一边抽着雪茄，一边不时地望向出口。
他让旁边的助理举着一个写着“（chen han）”的牌子。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时，杰瑞立刻扔掉雪茄，大步迎了上去，给了陈汉一个拥抱。
“陈！你终于来了！”杰瑞脸上带着笑容。
“至于吗？我不是按照约定的时间来的吗？”陈汉笑着捶了他一拳，“现在情况怎么样？”
“先上车，车上说。”
上了车，杰瑞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陈汉，同时对司机说了句：“先不回酒店，去星光大道。”
“你推荐的那个阿德里安·布洛迪，简直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他非常适合！”
杰瑞兴奋地说，“现在主要角色里，就剩下你特意交代过的那个女孩的角色，专门为你留着呢。”
“谢了，杰瑞。”陈汉脸上挤出笑容，翻看着文件夹里的资料。
演员、场地、预算……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那个女孩的角色，什么时候开始试镜？”他问。
杰瑞一边开车一边说：“明天上午就可以。不过你得问问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能到？”
陈汉当即拨通了舒唱的电话，约好了时间。然后转头对杰瑞说：“明天上午没问题。”
杰瑞点点头：“这都是小事。来，我带你先看看这个。”
车子很快停在了路边。几人下车，脚下是刻着一个个名字的粉色五角星地砖。
“这里就是好莱坞星光大道。”杰瑞张开双臂，神情向往，“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在这里刻下我的名字。
陈，第一次在柏林看到你，我去之前读过你在好莱坞注册的那几个剧本时，我就坚信，你就是那个能帮我实现梦想的人！
我跟你的关系，就相当于‘禅师’菲尔和迈克尔·乔単！”
陈汉摸了摸下巴，喝了一口助理递来的咖啡，被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表白”逗乐了：“哈哈哈，你们好莱坞的制片人都这样吗？”
“当然不！”杰瑞严肃地说，“每一个大导演身边，都有一个御用的制片人。
不然，陈，你以为凭你一个初来乍到的龙国导演，说要留个角色，就真的会有人给你留吗？
陈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拍了拍杰瑞的肩膀，感受着加州温暖的阳光，说：“那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
杰瑞也端起咖啡，和陈汉的杯子碰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光芒：“那就试一试！”
重新上车后，杰瑞热情地提议：“陈，要不要去体验一下？日落大道有一家很棒的美杜莎酒吧，就在你住的酒店旁边。”
陈汉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疲惫：“我飞了十几个小时，还是饶了我吧，让我先倒个时差。”
“哈哈，说得对，是我疏忽了。”杰瑞笑着说，“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在这里，如果路上遇到警察，一定要立刻停车，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完全配合，千万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如果遇到持枪的黑人，别犹豫，立刻报警。
要是对方勒索钱财，你就给我打电话。”
陈汉一一记下，这些确实是保命要诀。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位于日落大道的酒店。
周围环境确实不错，充满了繁华与活力的气息。
杰瑞一路陪着陈汉办完入住手续，才告辞离开。
陈汉站在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他走到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陷了进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闭上眼，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脸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茜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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