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接过剧本，仔细翻阅起来。
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也渐渐蹙起。
许久，他合上剧本，沉吟道：“这个故事……
非常深刻，也很大胆。
从定位上说，确实符合我们独立制片的路线，成本也不高。
只是……男主角是个小男孩，题材又如此敏感，恐怕会和儿童保护协会那边产生不小的摩擦。”
杰瑞搞怪地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在好莱坞，所有的协会都想从剧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所以，我们还有b计划。”陈汉点了点头，对此早有预料。
爱丽丝仿佛一个精准的机器人，立刻又递上了另一个剧本。
杰瑞接过，封面上是几个醒目的大字——《当幸福来敲门》。
这次，杰瑞的阅读过程愉快了许多。
他时而点头，时而微笑，看到最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陈，就是它了！
这部电影，无论是故事的温暖内核，还是潜在的社会价值，都远超上一个。
它有冲击奥斯卡的潜力，商业收益也绝对不会差！我敢保证！”
他的目光落在剧本主演一栏上潦草写下的名字：威尔·史密斯。
杰瑞恍然大悟地笑了：“哈，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把它定为b计划了。
这家伙现在的片酬，确实有点夸张。”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不过，交给我来搞定。
我太懂这些巨星想要什么了，除了钱，他们更想要一座小金人。”
陈汉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欣赏的正是杰瑞这种掌控全局的能力。他直接让爱丽丝将早已准备好的纵横影视合伙人合同递给了杰瑞。
一瞬间，房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杰瑞翻阅合同的沙沙声，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从厨房传来的莉莉娅准备晚餐的锅铲声。
良久，杰瑞抬起头，眼神中难以置信：“陈……你确定？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陈汉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也许，你放弃派拉蒙来跟我干，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也许，我们这个小公司未来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陈汉直视着杰瑞的眼睛，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但既然你愿意用你的前途来信任我一次，那么，我用公司的股份来信任你一次，也无妨。”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杰瑞不再犹豫，拿起笔，在合同的末尾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oK。”他将合同递还给爱丽丝，“那么，作为公司的cEo。
我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敲定《当幸福来敲门》这个项目，并且说服威尔·史密斯！”
陈汉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杰瑞，你永远是我的最佳拍档。这些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最近派拉蒙那边，关于我的两部电影的奥斯卡公关进行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杰瑞原本轻松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阴云。他叹了口气：“不太好。
自从你不搭理托尼之后，他们答应的300万美元公关费用，被直接砍到了100万。
现在基本是我一个人在用私人关系帮忙维持，公司那边……几乎没人再过问了。”
陈汉眼中闪过冷意，但转瞬即逝。
拍了拍杰瑞的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这未必是坏事。
等着看吧，这一次，我猜他们不敢玩什么花样。”
杰瑞有些不解，但看到陈汉自信的样子，又想起了什么，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确实如此！
我倒是忘了，《绿皮书》和《触不可及》现在可是市场上的风口浪尖！
学院那边今年新吸纳了很多黑人评委，整个好莱坞都在讨论种族和谐与平等，我们的电影简直是‘政治正确’的典范！”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以吃饭啦！”莉莉娅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饭桌上，气氛温馨而愉快。
莉莉娅看着丈夫脸上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段时间，杰瑞要么借酒消愁，要么就一个人待在家里，反复摩挲着那张和陈汉在柏林电影节上的合影，她知道，丈夫的心早就飞走了。
饭局结束，陈汉与爱丽丝起身告辞。
杰瑞倚在门框上，玩味地看着陈汉：“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和托尼摊牌？”
“就按原计划。”陈汉淡淡道，“奥斯卡结束之后。”
杰瑞的笑容更加戏谑了：“要是让派拉蒙那群人知道，你已经和华纳签了《星际穿越》的合同。
我敢打赌，布拉德·格雷和乔治的眼珠子都会瞪出来！”
陈汉对此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便和爱丽失一同上了车。
车子启动，爱丽丝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了过来。
“boss，这是《星际穿越》目前的筹备资料。”
陈汉接过，只是草草翻了几页就觉得头大。
文件里详细列出了几个顶级的特效公司备选名单：
以流体动力学模拟着称的Scanline VFx、
总部在伦敦的Framestore，
以及技术力雄厚的double Negative。
拍摄地点更是横跨加拿大艾伯塔、冰岛以及米国加州多地……
“拍商业特效片，果然比文艺片麻烦一百倍。”他感慨着合上了资料，“布鲁教授已经进驻特效工作室了吗？”
爱丽丝一边熟练地驾驶，一边回答：“是的，布鲁教授带领的科学顾问团队已经和华纳指定的特效团队开始进行前期数据模拟了。
华纳的动作非常快，他们会遵守约定，在奥斯卡结束前全面保密，之后会立刻启动演员试镜。”
她顿了顿，补充道：“boss，关于刘艺菲小姐，可能需要提前通知她。
合同方面要求主要演员必须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航空航天知识和模拟器培训。”
“oK，我知道了。”陈汉点了点头，“先送我回酒店吧。”
车辆回到酒店时，已是华灯初上，下午六点。
陈汉刚下车，准备走进酒店大堂，旁边突然闪出两个人影，伴随着刺眼的闪光灯。
“陈导！陈导！我是《社会调查》的记者，能占用您几分钟问几个问题吗？”
陈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帮记者是属苍蝇的吗？阴魂不散。
心里疯狂吐槽：一天天没事干了吗？
天天问我问题，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有这功夫好好搞钱不好吗？
尽管内心烦躁，他脸上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
那个年轻记者立刻抛出了一个刁钻又八卦的问题：“陈导，我们注意到一个现象，现在很多感情里，似乎都是‘后来者居上’，请问您对这种现象怎么看？”
陈汉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带上了思索，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周围：
“因为，前者不争不抢，后者不知礼义廉耻，而当事人……来者不拒。”
话音落下，那两个记者，连同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学生模样的路人，全都呆立当场，表情凝固。
陈汉懒得理会他们的反应，径直转身走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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