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只见上百个穿着宽大嘻哈服饰；
神情桀骜不驯的黑人青年；
将整个剧组围得水泄不通。
杰瑞正涨红了脸，大声地和他们理论：“这里是我们的拍摄场地！你们不能进来！”
“Fuck you！”
“滚出这里！”
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那群人非但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越逼越近，气氛剑拔弩张。
陈汉的心猛地一沉，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张诡异的邀请函。
*难道是吹牛老爹搞的鬼？可据他所知，吹牛老爹和威尔·史密斯关系不错，为什么要来搅自己的局？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威尔·史密斯，对方的脸上也满是困惑和凝重。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现场所有嘈杂的声音。
陈汉下意识地看向杰瑞，发现他安然无恙，才猛地转头望向人群。
只见一名剧组的场务人员捂着大腿，缓缓地倒了下去，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裤子。
原本嚣张的嘻哈人群像是被惊扰的鱼群，瞬间作鸟兽散，消失在街头巷尾。
“快打911！”陈汉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同时对着已经乱作一团的剧组大吼：“都别慌！
今天暂时收工，所有人立刻离开现场！”
他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让慌乱的众人找到了主心骨。
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将受伤的工作人员拉走。
陈汉和杰瑞跳上了一辆车，紧跟其后，直奔医院。
车内，夜色已经降临。
陈汉的脸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冷峻，他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将吹牛老爹邀请自己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杰瑞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沉思片刻，说道：“那很可能就跟他有关系。
那家伙喜欢举办各种派对，邀请名人政客，但他的派对……很肮脏。
我听说过，有一次他邀请一个女歌手，被拒绝了。
结果他派人把那个女歌手请到派对上，当成一道‘菜’，供宾客取乐。
那个女歌手事后差点自杀。”
听完，陈汉的眼神越发冰冷。
杰瑞满脸担忧：“陈，我们公司为这部电影已经投入了超过两千万美元，现在出了这种事，后面的预算肯定会超支。”
陈汉虽然心中也翻江倒海，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安慰道：“先看看人怎么样再说。”
医院急救室外，红色的小灯亮着。
陈汉和杰瑞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凌晨四点，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满头大汗的医生走了出来，疲惫地说：“子弹取出来了，没有伤到要害，但以后恐怕不能再进行剧烈运动了。”
陈汉和杰瑞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人来到病房，又等了半个小时，受伤的工作人员才悠悠转醒。
警察进来简单做了笔录，但当时场面混乱，开枪的人混在人群中，根本无从查起。
“我当时和其他人一起拦着他们，想把他们推出去，枪声一响，我就倒下了，根本没看清是谁开的枪。”工作人员摇着头，一脸后怕。
陈汉心底一沉，知道这事多半会不了了之。
他安慰了对方几句，承诺剧组会负责到底，然后和杰瑞一起走出了病房。
医院的花园里，夜凉如水。
陈汉一连抽了三四支烟，杰瑞才从后面跟上来，脸上挤出笑容：“后续的事情都沟通好了，公司会处理，只是费用方面……”
陈汉没让他说下去，拿出手机拨通了爱丽丝的电话，将眼下的困境和盘托出。
电话那头的爱丽丝立刻提出建议：“要不，先把投给韩虹那边的资金停一下？
或者从其他项目里抽调一部分？”
陈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旁边的杰瑞，说道：“暂时先这样，给我点时间考虑。
剧组的资金还能撑到拍摄80%左右，先继续拍。”
挂了电话，他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威尔·史密斯带着他的妻子贾达和儿子贾登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陈，情况怎么样了？”
陈汉摇了摇头，说人没事。他的眼神深邃，直勾勾地盯着威尔·史密斯。
杰瑞很识趣，立刻笑着对贾登和贾达说：“嘿，我们去那边看看，这里的大人要说悄悄话了。”
等他们走远，陈汉才冷冷地开口：“威尔，我们认识几个月了，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跟吹牛老爹到底有没有关系？”
威尔·史密斯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为难之色。
他犹豫了许久，足足有半分钟，才艰难地开口：“陈，我……我一开始真的不知情。
但是，我确实认识他。他在黑人群体里的影响力非常大……
你只需要……只需要去参加一次他的派对，跟他喝杯酒，所有事情都能解决。何乐而不为呢？”
陈汉静静地看着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世那条耸人听闻的新闻——威尔为了事业，将自己的儿子献给了吹牛老爹。
他本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因为接触下来的威尔·史密斯，风趣、敬业，像个好人。
但现在看来……
陈汉心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他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圈：“你只需要拍好你的戏份就行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也不再是朋友。”
说完，他转身就走。
威尔·史密斯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杰瑞带着贾登和贾达适时地走了回来，看着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笑着打圆场：“威尔，要不你先带家人回去休息？
后面的戏份还需要你提前准备。”
威尔·史密斯如蒙大赦，顺着台阶匆匆离开。
杰瑞走到陈汉身边坐下，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递过来一支烟，并为他点燃。
两人对视一眼，所有的理解和支持，都在这无言的默契之中。
微风吹过，吹动着医院里的绿植沙沙作响。
在这个所谓的自由国度，金钱可以轻易买到人命，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他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对杰瑞说：“走吧，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正常开机。”
杰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歪着头笑道：“我们可是最佳拍档。”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出了医院。
……
第二天，剧组的气氛异常严肃，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不敢像往常一样闲聊说笑。
随着执行导演一声“Action”，拍摄继续。
然而，麻烦再次找上门来。
剧组外，突然涌来了一大群记者，长枪短炮地对准了片场。
“陈汉导演！请问前几天的枪击事件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说剧组资金链紧张，这是真的吗？”
“嫌犯抓到了吗？剧组的安全如何保障？”
陈汉心中一咯噔，又想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吹牛老爹。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陷入舆论的漩涡。
他稳步上前，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
前几天确实发生了一些意外，我相信警方会尽快处理好。
如果大家想了解案件进展，我建议各位去警察局采访，那里能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说完，他滴水不漏地转身，准备返回剧组。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哥哥！”
熟悉的声音让陈汉下意识推开的动作停住了。
他低头一看，怀里正是满脸担忧的刘艺菲。
“我在训练的地方看到新闻，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陈汉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只是一点意外。”
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连日来的紧绷和压力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
“咳咳！”
一声故作严肃的咳嗽声在旁边响起。
两人这才分开，看向旁边戴着墨镜、气场强大的刘晓丽。
“阿姨。”陈汉礼貌地喊道。
刘晓丽点了点头，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神，但语气中的关切却显而易见：“我先带茜茜回酒店，杰瑞已经安排好了。
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陈汉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看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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