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争拨开荆棘墙的瞬间，蓝光像水一样漫出来，照得我眼睛发酸。我紧跟一步跨进去，脚底踩上一块发光的石板，那光立刻顺着鞋底往上爬了一寸，又慢慢熄了。
洞穴比外面看着大得多，地面平整，石板排列成圈，一圈套一圈，像是某种阵法。四周岩壁高不见底，上面长着和谢无争种的一模一样的菜苗，绿油油的叶子微微晃动，像是在呼吸。
空气里那股青草混着蛋壳的味道更浓了，闻着让人想打喷嚏。
“你这菜成精了？”我小声嘀咕，“怎么哪儿都有？”
谢无争没理我，往前走了两步，袖口又掉出几粒种子，落地就发芽，转眼长成一丛小白花。
我翻了个白眼，手已经摸上了星尘手环。系统界面一闪一闪，经验条卡在96.4%不动，但警告框跳个不停：【环境能量波动异常】【非自然生命信号检测中】。
我没敢点开细看，怕一碰就触发“主动干预”清零机制。
三分钟预知调出来——画面里我和谢无争站在一起，我手里拿着块发光石头，他蹲在地上看一棵树。树长得飞快，从种子到开花不到十秒。周围没人，也没打斗，看起来挺安全。
“行吧，死不了。”我松了口气，把藤蔓收回空间袋，只留一根细藤缠在手腕上备用。
我们继续往里走，每一步踩下去，石板都会亮一下，像在记录脚步。越往中心，菜苗越多，有的已经结出小果实，黄豆大小，泛着微弱星尘光。
突然，我的手环震动了一下，不是警报，是收到了一段残缺数据。
【……守门人……归位……第七次重启……】
我心头一跳，抬头看向谢无争。他也停了下来，盯着前方。
洞穴最里面，有一块凸起的平台，上面立着一根石柱，柱子顶端放着一块椭圆形的石头，颜色和形状都和符文石很像，但表面没有刻痕。
“那是新的符文石？”我问。
谢无争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它在等我。”他说完就往前走。
我赶紧跟上，心里直打鼓。这家伙每次说“等我”，准没好事。
走到平台前，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石板之间的缝隙里冒出细沙，沙子一碰到菜苗就停下，像是被什么吸住了。
我的预知画面突然刷新——这次不一样了。
三分钟后，我站在原地，双手撑着藤蔓屏障，脸上有沙子划过的红痕。谢无争还是蹲着，但头抬了起来，瞳孔泛着星辉。
有攻击要来。
我立刻抽出藤蔓，在我们头顶织了一层网。刚织好，头顶岩壁猛地裂开一道缝，一只巨大的虫爪伸了出来，带着黄褐色的甲壳和灼热气流。
“靠！”我往后跳了一步。
紧接着，整个洞穴轰隆作响，四面八方的岩壁都在震动，沙土簌簌落下。那些原本安静生长的菜苗突然全部枯萎，叶子卷曲变黑，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
平台下方的地缝里，钻出一条庞大的身躯。
它全身覆盖着沙黄色的鳞片，脑袋像蜥蜴，嘴裂到耳根，嘴里喷出滚烫的沙流。身体像蚯蚓，却长着六对节肢，每一步踏下，石板就碎一块。
沙虫领主。
它一出现就张嘴，一道压缩过的沙流像炮弹一样射向我们。
我反应极快，藤蔓屏障横在面前。沙流撞上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屏障凹下去一大块，但没破。
“还能扛！”我咬牙撑住。
谢无争就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连锄头都没拿出来。他只是抬头看着那只巨兽，眼神平静得不像话。
“你倒是懂啊！”我吼他。
“它认得我。”他说。
“谁管它认不认！它现在想杀了我们！”
话音刚落，沙虫领主抬起前肢，狠狠砸向屏障。整片藤蔓网瞬间崩断三根，我手臂一麻，差点跪下去。
手环疯狂震动：【防御力超载】【能量剩余37%】
我咬牙重新编织屏障，同时调出最新预知画面。
三分钟后，谢无争会伸手按进地里，那棵之前预见到的树会破土而出，缠住沙虫的两条腿。而我会捡起那块发光石头，朝它眼睛扔过去。
计划有了。
但我不能先动手，否则谢无争一旦反击，系统经验清零，下次升级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喂，谢无争！”我一边稳住屏障一边喊，“你再不干点佛系的事，咱俩就得埋这儿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慢悠悠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
然后蹲下，把叶子放进石缝里，还用手指压实了。
【佛系判定成功】【成长值+0.3%，当前进度96.7%】
系统居然还真认这种操作！
我差点笑出声，可下一秒，沙虫领主再次喷出沙流，这次分成了三道，从不同角度袭来。
我迅速拆解藤蔓，分成三片小屏障分别格挡。最后一刀擦着我肩膀过去，制服外衣直接烧焦了一角。
“你家菜园子能不能救救急？”我冲谢无争喊，“再种点能挡沙的！”
他看了眼四周枯死的菜苗，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种子，撒在平台边缘。
种子落地，居然真的开始生长，但速度比平时慢很多，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沙虫领主发出一声低吼，六条腿同时发力，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地面剧烈震动，石板接连炸裂。
我撑到最后时刻才撤回藤蔓，拉着谢无争往侧边翻滚。它巨大的身体擦着我们掠过，尾巴扫倒了半根石柱。
灰尘弥漫中，我喘着气爬起来，发现那块发光石头从石柱上掉了下来，滚到了我脚边。
就是现在。
我抓起石头，瞄准沙虫领主的眼睛，用力扔了出去。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正中它左眼。
“砰”一声，像是砸在金属上，石头弹飞，沙虫发出一声痛吼，但眼睛毫发无损。
“硬得离谱！”我骂了一句。
可就在这一瞬间，谢无争忽然蹲下，右手按进了地缝。
一道绿光从他掌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枯萎的菜苗全部复活，迅速生长，缠绕成柱。
一棵树破土而出，笔直升起，枝干如鞭，抽在沙虫领主的后腿上。
它动作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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