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里气氛，比三伏天还闷热，大臣们的官服被汗浸得透湿，却没人敢擦汗。
楚知夏站在殿下，攥着黄铜留声机的手心也沁出了汗。
图纸被盗的事还没解决，今天太子就带着一群老臣来兴师问罪了。
“启禀父皇！”太子抖开奏章，嘴角挂着冷笑，“楚知夏与威廉私通，将蒸汽船图纸泄露给境外势力！”
这话一出，大殿里顿时炸开了锅。
白发苍苍的王大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喊道：“通敌叛国，此乃大罪！”
御史台的官员们也跟着嚷嚷，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房梁上了。
楚知夏深吸一口气，抱着留声机往前走了两步，冲皇帝行了个礼：“皇兄这戏码，怕不是从《狸猫换太子》里抄来的？”
她故意把“戏码”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睛直勾勾盯着太子，“要不这样，我给大伙儿放段‘现场直播’？”
不等皇帝开口，她就拧动留声机侧面的旋钮。
黄铜圆筒发出“咔嗒咔嗒”的转动声，突然，太子府师爷那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里响了起来：“把图纸藏淑妃娘娘宫里，再买通几个侍卫作证...哈哈哈，这次定能扳倒楚知夏！”
空气瞬间凝固了。太子的脸“唰”地变得惨白，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
几个刚才跳得最凶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这...这是妖术！”太子指着留声机，声音都变了调，“一定是邪门歪道！”
楚知夏抱起双臂，脸上挂着给学生讲课时的招牌微笑：“这叫留声机，原理和打雷能听见回声一个道理。声波震动把声音刻在蜡筒上，再放出来。”
她故意放慢语速，像在给小学生上课，“做过的坏事，总会留下证据。”
见太子还想狡辩，她又补了一刀：“皇兄与其天天琢磨怎么挖坑害人，不如多研究研究工部的防洪工程。
去年汛期，济州城百姓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这事儿您还记得不？”
这话戳中了太子的痛处，他的脸涨得比猪肝还红。
皇帝盯着留声机，像看什么稀罕玩意儿似的左看右看，嘴里直念叨：“好家伙，这东西比朕的八哥鸟还会学舌！”
突然，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吓得太子一哆嗦：“还杵着干什么？滚回去好好反省！”
等太子灰溜溜退下，皇帝冲楚知夏招招手：“知夏啊，你这脑袋瓜子，比朕的老花镜还灵光！快跟朕说说，这玩意儿能不能录下早朝？以后哪个大臣打瞌睡，朕就放录音！”
楚知夏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住：“父皇，这东西改进改进，不仅能录早朝，还能用来给百姓宣讲新政呢。”
皇帝一听越发的好奇了起来，“一会儿退朝了，到御书房好好给父皇讲讲”。
楚知夏一听赶忙欣然答应，“好的，父皇”。
楚知夏心里盘算着，等这事了结，得赶紧量产留声机，顺便办个“科普大讲堂”，好好给这些老古董们上上课。
退朝时，几个老臣凑过来打听留声机的原理，楚知夏讲着讲着，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大学课堂的日子。
那时候她站在讲台上，下面坐着一排排学生；现在站在金銮殿里，听众变成了王公大臣。
虽然听众变了，但讲道理、摆证据这事儿，在哪儿都管用。
楚知夏跟着皇帝往御书房走，脑子里跟开了倍速的ppt似的，唰唰唰蹦出一堆想法。
刚在金銮殿那出，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现场抓包”，比她当年在课堂上，用辩论赛抓学生逻辑漏洞还带劲。
“父皇您看啊，”她把留声机往案几上一放，手指敲着黄铜喇叭，“这玩意儿不光能抓小辫子，用处大了去了。”
她突然想起，给哲学系学生讲“技术改变认知”时举的例子，赶紧套过来，“就像咱们以前靠驿站传信，现在有了这东西，一句话能原样传到千里之外，您说神不神？”
皇帝摸着留声机转了两圈，眼睛亮得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那是不是能把朕的旨意录下来，让地方官天天听？省得他们曲解意思。”
“哎对喽！”
楚知夏打了个响指，这反应比她课堂上最机灵的学生还快，“不光如此，咱还能搞个‘万民留声台’。
在城门口摆一台，谁有冤屈、有想法，对着喇叭说就行。
回头咱们整理出来，这不就是最真实的民情报告吗？”
她想起现代的信访制度，换了个古人能懂的说法。
皇帝捋着胡子沉思，突然一拍大腿：“你这脑子！比钦天监的浑天仪还转得快！”
楚知夏心里偷着乐，这哪是她转得快，分明是现代社会的经验在发光。
她突然想起刚才退朝时，王大人那副“妖术惑众”的表情，又补充道：“不过这事儿得慢慢来。
您想啊，老臣们刚见留声机跟见了鬼似的，要是一下子推太猛，怕是又要喊‘不合祖制’。”
她想起哲学课上讲的“量变引起质变”，改革这事儿急不得。
“那你说咋办？”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先从国子监下手，”楚知夏早有盘算，“让学生们先接触。
年轻人接受新东西快，等他们学明白了，回去跟家里老爷子一吹，比咱们说十句都管用。”
她越说越起劲，干脆拿起纸笔写写画画：“再弄个简化版的，不用黄铜，用木头做外壳。
录点农桑知识、治水法子，让货郎背着走街串巷。
老百姓一听，‘哎这玩意儿能教咱种庄稼’，自然就不觉得是邪门歪道了。”
皇帝看着她画的草图，突然指着其中一处：“这齿轮能不能换个形状？朕觉得梅花形好看。”
楚知夏差点笑喷，赶紧正经回答：“父皇，这齿轮讲究咬合精准，跟选官一样，得合适才行，好看不管用啊。”
“对了父皇，”她像是突然想起，“等留声机量产了，咱再搞个‘皇家科普日’，让老百姓进来看新鲜。
您想啊，他们知道这些新物件，都是大楚自己造的，那股子自豪劲儿，比看十场戏还提气！”
皇帝听得眉开眼笑，挥挥手让她赶紧去忙。
楚知夏抱着留声机往外走，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棂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她哼起现代的歌，脚步轻快——管他什么宫斗、旧势力，她手里有留声机，有蒸汽船，还有一脑子，能改变世界的哲学道理，慢慢来，总能把这古代社会，改造成她心里的样子。
看着天边的晚霞，她摸了摸怀里的留声机。
这还只是开始，图纸失窃的真相、失踪的小陈，还有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
这些谜团，她一定会像解哲学命题一样，抽丝剥茧，找到最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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