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彻观察着裴志远的细微表情,从他的反应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最近的事,都是他干的。
因为但凡他占一点理,都不会是现在这种心虚、试探的态度。
“董事长,我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您心里都清楚。”
他逼近一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与父亲仅一桌之隔。
两人对视间,暗潮汹涌。
“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您......”他停顿了下:“您好自为之。”
“毕竟您这空降的董事长之位,本就不稳固,德不配位,下台也是迟早的事。”
裴志远瞳孔骤颤:“你在威胁我?”
裴延彻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挑眉。
“好好好!”裴志远手指微微颤抖:“原来你这样怨恨我,恨不得将我从董事长之位拉下来。”
“我不知道你给我加了多少莫须有的罪名,但我告诉你,我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裴延彻轻嗤了声,直起身子,鼓了鼓掌:“好一句问心无愧。”
裴志远怒视着他,呼吸粗重:“我原本还不相信是你对逸年下死手,但现在我信了。”
“你恨我,所以通过这种丧心病狂,手足相残的方式报复我。”
“你会为你所做的这一切付出代价!”
裴延彻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
“我可没对沈逸年下手,就像你从未对我和家人下手一样。”
“是吧,董事长。”
裴志远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你......”
“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以后我们就别再装父慈子孝了。”
裴延彻不再跟他废话,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
在手触碰到门把时,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对了,忘了告诉你,奶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
扔下这句话,门被重重合上,办公室里只剩下裴志远一人。
他跌坐回宽大的皮椅中,眉心皱得更加厉害,神色几番变换。
***
自那日占卜后,徐宗兰的心就再难平静。
双胞胎究竟是不是裴家的血脉?
这个疑问,总在她心神稍懈时钻出来,盘踞不去,烦躁至极。
她明明早已打定主意,按捺住性子,只等孩子出世后再处理。
至于司瑾当初撂下的那句“等离婚后再做亲子鉴定”的狠话,她从未放在心上。
这三年来,这个儿媳在她面前何时不是低眉顺目,谨慎小心?
一个人的性子,再怎么改变,都不可能改得了骨子里的卑微。
再说,当初她那般费尽心机,才嫁入裴家,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难道就因为回了司家,当个司家大小姐?
哼,司明津出了名的重才胜过重亲,怎么可能让一个只有高中学历、在豪门圈里只会依附丈夫、购物享乐的女儿掌权?
回了司家,司瑾顶多也就是个领着信托分红的富贵闲人。
一边是看似风光实则无权的闲人,一边是稳坐裴家大少奶奶位置,未来板上钉钉的董事长夫人。
司瑾不可能算不清这笔账。
更何况,阿彻对司瑾是上了心的,甚至为此跟她这个母亲对抗。
就凭着这几点,徐宗兰笃定司瑾绝不可能真在孕期闹离婚。
只要她生下孩子,她就有能力让她离婚也带不走一个孩子。
可偏偏,那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占卜师,几句话,搅得她方寸大乱,夜不能寐。
更可气的是,之后几天她都派人去寻,那占卜师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直到昨天,手下的人才终于在一处僻静的茶舍将人找到。
谁知对方一开口,竟索要十万的占卜费。
理由是给她占卜,就要爽另一位客人的约,需以十倍价格补偿。
她气恼地付了钱,却得到的却是更令人火冒三丈的占卜结果。
那家伙,竟说她亲缘淡薄,福泽将散,恐成孤家寡人,且挽回无力。
简直是胡说八道!
徐宗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那股莫名的心慌意乱感愈发强烈,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什么超出她掌控的事情正在发生。
不行,她必须确认一下。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给孙子舟舟的视频电话。
铃声响了一阵才被接通,屏幕里出现的是王妈的脸。
“夫人,您是找小少爷吗?”
“嗯。”徐宗兰端起高贵的姿态,“舟舟呢?”
“小少爷正在上钢琴课,需要我去叫他过来吗?”王妈询问。
徐宗兰想了想:“嗯,让他休息一会儿,过来陪我说说话。”
“好的,夫人您稍等。”王妈应下,将手机放在一旁,走向琴房的方向。
徐宗兰耐着性子等着,忽然,屏幕晃动,随即出现了小孙子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奶奶~”
他的小奶音响起。
“诶~”徐宗兰脸上立刻堆满了慈爱宠溺的笑容,柔声问。
“有没有想奶奶啊?”
“有啊。”舟舟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每天都会想奶奶的。”
徐宗兰被孙子的话哄得心花怒放,故意逗他。
“想奶奶怎么都不给奶奶打电话呀?”
“嘻嘻嘻~”舟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在心里想奶奶呀。”
“奶奶肯定也在心里想我,对不对?”
说着,他撅起小嘴,对着屏幕“mua~mua~”地连续发射了好几个飞吻。
徐宗兰被他逗得开怀大笑,连日来的烦忧都消散了不少。
“好啦好啦,奶奶都收到啦。”
舟舟这才停下来,眨着大眼睛问:“奶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宗兰这才想起正事,清了清嗓子。
“舟舟,奶奶问你,这段时间爸爸和妈妈,有没有吵架呀?”
舟舟闻言,小脸愣了一下,有些茫然,没有立刻回答。
徐宗兰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
“怎么了?他们不会真的吵架了吧?”
却见舟舟摇了摇头,认真地说:“爸爸妈妈跟我说,他们会一直陪着舟舟,直到永远。”
听到这话,徐宗兰悬着的心顿时落回了实处,长长舒了口气。
果然,什么孕期离婚,不过是那丫头说来吓唬她的气话。
她脸上重新绽开出灿烂的笑容,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
从孙子逻辑不太清晰的回答里,拼凑出儿子儿媳感情稳定的答案。
至此,她终于彻底安心,放松地逗弄孙子。
挂断电话后,徐宗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觉得那占卜师就是个骗子,自己真是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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