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回到律所时,林晚辞已经等在会客室了。
见到明嫣,她立刻站起身,“嫣嫣,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明嫣面色复杂地在她对面坐下,将陆奉归初步整理的资料放在桌上,“关于你的委托,我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
林晚辞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涂着裸色的甲油,只是细看之下,指关节处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眼圈微微泛红,声音放得更软,“卡佩家的情况很复杂,我在国外举目无亲,只能回来找你帮忙。嫣嫣,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
明嫣没有接这个话头,只是翻开资料,“根据你提供的有限信息,这桩离婚案涉及跨国资产分割,尤其是那家科技公司的股权,确实很复杂。不过,我们律所目前接手的跨国案件已经饱和,恐怕……”
“律师费不是问题!”林晚辞急急打断,身体前倾,“我可以预付……”
“不是钱的问题。”
明嫣合上文件夹,抬眸,目光清凌凌地落在她脸上,“其实欧洲有很多优秀的擅长处理贵族离婚案的律师,他们的经验可能比我更丰富。我个人建议,你可以多咨询几家。”
林晚辞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交叠的手指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你……是不肯帮我吗?”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我只是客观评估,并给出最有利于你的建议。”
明嫣站起身,“抱歉,这个委托,嫣然律所无法接受,后续如果有其他合适的律所,我可以让助理推荐给你。”
“行!”
林晚辞瞬间变脸,猛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明嫣起身送她,看着她坐着门口的车离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转身,径直走向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走去。
拉开车门,她将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哥,这是你要的资料。”
明燃没接,只扫了一眼。
下意识地接过,等拿出里面的文件时,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只见最上面赫然是一份伤情鉴定报告的复印件,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照片和“多处软组织挫伤”、“陈旧性伤痕”等字眼刺入眼帘。
明嫣抿了抿唇,“她丈夫,卡佩,有性功能障碍且长期家暴。现在卡佩家族濒临破产,他本人也查出重病,活不了多久了,竟然打算让他那个同样有暴力倾向的弟弟‘接手’林晚辞,美其名曰照顾嫂子,维持那点可笑的贵族体面。她身上那些新伤,就是那个‘小叔子’打的。”
她顿了顿,看向明燃线条冷硬的侧脸:“我没接她的委托。哥,五年了,足够让一个人彻底改变。我觉得她现在……心思不单纯。她专挑这个节点回国,找到我,未必只是巧合。你……也别再掺和她的事了。”
明燃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过了好几秒,才从喉咙里滚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前方,“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明嫣见他态度明确,便稍稍放心,点了点头,关上车门。
迈巴赫平稳地汇入车流。
明燃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直到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副驾上的文件袋,里面似乎夹着什么不起眼的东西,露出一个小角。
他眉头微蹙,伸手将它抽了出来。
是一张便签纸,折叠着,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明天下午三点,君悦酒店1808。
落款,只有一个字——
辞。
明燃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指尖捏着那张单薄的纸片,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捻破。
绿灯亮起,后方的喇叭声催促着,他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大衣口袋,猛地踩下油门。
……
明嫣送走明燃,刚转身,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
傅修沉不知何时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站在她身后,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聊完了?”
“嗯。”
“晚上回老宅吃饭,”他语气自然,“老爷子出院了,念叨着想你。”
明嫣想起那个总是乐呵呵塞给她好东西的老人,心头一暖,点头:“好。”
等傅修沉和明嫣回到傅家老宅时已经是傍晚。
还没等迈进客厅,就听见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矫揉造作得让人头皮发麻——
“爷爷,我跟寒山是真心相爱的,求求您,就成全我们吧!”
明嫣好久没听到这嗓音了,以至于反应了好几秒,才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秦婉。
她不由得抬眼看向傅修沉,用眼神询问这是唱得哪一出。
傅修沉被她这略带懵懂的表情逗笑,抬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眼底带着看戏的玩味:“走,带你进去看戏。”
而此时的客厅,气氛剑拔弩张。
傅老爷子沉着脸坐在主位太师椅上,手里盘着核桃,一言不发。
霍寒山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当看见明嫣和傅修沉手挽手走进来时,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胶着在了明嫣身上,那里面翻涌着不甘和挣扎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复杂得让人心惊。
“爷爷,求求你了……”
而秦婉则是跪在傅老爷子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傅老夫人坐在老爷子旁边,脸色也不好看,看见傅修沉进来,眼底更是迅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鸷和怨恨。
而角落的沙发上,傅承慧见到傅修沉进来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身旁的陆凛依旧是那头招摇的金毛,穿着破洞牛仔裤,大喇喇地瘫在沙发里玩手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在明嫣进来时,他掀了掀眼皮,目光在她和傅修沉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面无表情地垂下,手指在屏幕上划得更快了。
傅老爷子像是没看见刚进来的两人,只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婉,“叫什么爷爷,我们傅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你先起来,一边待着去。”
秦婉哭声一噎,可怜巴巴地看向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立刻开口帮腔:“老头子,人都找回来了,血脉亲情还能有假?你就认了吧!不然传出去,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傅家?说我们连自家的骨肉都不认?”
“骨肉?”傅老爷子冷哼一声,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看向秦婉,“是不是傅家的骨肉,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她说了算。”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做dNA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一切免谈!”
秦婉忙不迭地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做!爷爷,我现在就可以去做!只要您肯认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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