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短信,我自问道:
“明白什么?”
我咬着牙把钥匙塞进内衣暗袋。
“明白我哥可能还活着?还是明白老张根本不是老张?”
黑猫“喵”了一声,跳上我的行李箱,金色的瞳孔在晨光中缩成一条细线。
……
机场比想象中更混乱。
值机柜台前排着长队,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在抽查旅客行李。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下面还藏着三层浸过硫磺水的纱布,哥哥笔记里说这能过滤60%的有害颗粒。
“这位女士,请配合检查。”
一个戴tS-7工牌的女人拦住我,她手套上沾着熟悉的蓝色粉末。
黑猫立刻从航空箱里发出低吼,爪子把塑料板挠得咔咔响。
“只是例行公事。”
女人冷冷道,掀开我的行李箱,手指在硫磺粉包装上停留太久。
“去冰岛旅游?”
“探亲。”
我盯着她工牌上的条形码,和老张虎口纹的一模一样。
候机厅的电视开始插播紧急新闻:
“冰岛卡特拉火山喷发,欧洲航线全面停飞......”
画面切换到雷克雅未克机场,滚滚黑烟中,我恍惚中看到了那栋哥哥标注“安全屋”的小木屋。
“请跟我们到办公室一趟。”女人的手按上我的肩膀。
黑猫就在这时发难了。
它从航空箱缝隙伸出爪子,狠狠挠在那人手上。
女人惨叫一声,我趁机拖着箱子就跑,身后传来对讲机的杂音:“拦住那个带黑猫的......”
黑猫指引着我绕来绕去,等我们甩开追兵,登机口已经关闭。
最后一眼看见我的航班号变成红色的“cANcELLEd”,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机场厕所隔间里,我抱着黑猫发抖。它舔了舔我虎口上那个早已结痂的咬痕,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现在怎么办?”
我揉着它左耳的缺口,轻声问:
“去找妈妈?”
猫尾巴甩了甩,忽然竖起耳朵。
隔壁隔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液体溅落的闷响。
我小心翼翼地弯下身,从门缝看过去,一滩蓝色黏液正慢慢渗过来。
事不迟疑,我踩上马桶盖,从顶部空隙翻出去,黑猫轻巧地跳上我肩膀。
洗手台镜子映出我惨白的脸,和身后广告牌上变动的文字:
“留下才能找到真相。”
镜中字体渐渐扭曲,转而化作萧烬的侧影。
他站在雪山背景前,泪痣在霓虹灯下像一滴血。
……
深夜的临时安置点,难民们挤在一起充电。
我蜷缩在角落,用羽绒服裹住黑猫取暖。
它把冰凉的鼻子贴在我锁骨上,呼出的热气带着鱼罐头味儿。
“臭死了。”
我轻轻挠它下巴,它的眼睛死死盯着一处方向,我顺着望过去,不远处,两个tS-7的人正在核对名单。
手机还剩8%电量,最后一条推送是气象局的极端天气预警:极地冷锋南下,明日气温骤降15c。配图是卫星云图,整个北半球像被泼了蓝墨水。
黑猫钻进我外套里,隔着毛衣踩奶。
我想起哥哥失踪前夜,也是这样抱着它看天气预报,嘴里还说着:
“如果有一天突然变冷......”
他没说完的后半句,现在我知道了。
还有,我想起了这只黑猫的名字。
哥哥叫它:
小七。
“小七。”
我轻声唤道,手指抚过黑猫左耳的缺口。
这个名字从记忆深处浮上来:哥哥抱着它站在实验室后门,雪花落在它漆黑的皮毛上,哥哥对我说:
“如果有一天突然变冷,就带小七去找地热。”
我竟然都忘了!哎。
猫尾巴轻轻缠上我的手腕,像在回应。
安置点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随即陷入黑暗中。
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手机屏幕的光此起彼伏地亮起,照出一张张惊恐的脸。
有人在大喊:
“全市大范围停电!医院优先供电!”
我立刻拨通了母亲电话,响了三声接起来,背景里是刺耳的警报声。
“新新?”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爸的氧气机......医院备用电源只够撑两天,靠窗的病床最先断供,你能不能弄到便携式的?”
小七从我怀里跳了出去,爪子勾住我的裤腿往门口拽。
现在它不管带我去哪里,我都会毫不迟疑。
地下停车场的应急灯泛着诡异的绿色。
我跟在小七后面,它每走几步就回头确认我跟上,左耳的缺口在昏暗光线下像个月牙。
“要氧气机?”
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蹲在一辆报废救护车后面,手上的刺青让我瞳孔一缩——tS-7的logo缠绕着一条蛇。
“押身份证加指纹,现金另算。”
我眼睛扫向货架,上面摆着五台便携氧气机,其中一台的标签被撕了一半,露出“样本运输专用”的字样。
小七浑身的毛已炸开,对着那台机器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这只有点问题。”
贩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黑猫说。
“其他几台要加价。”
我数了数钱包里的现金,同时也注意到他虎口处没有条形码纹身,这应该代表着他不是实验室的人。
我指着被小七警告的那台:
“只要这台。便宜点?”
他咧嘴笑了,金牙闪着光:“小妹妹识货啊,这可是tS-7的!”
停车场另一端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贩子猛地站起来,把氧气机塞给我,急切地说道:
“快走!是稽查队的!”
赶回医院的路上,路灯全灭了。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点着蜡烛,微光从窗帘缝隙透出来,像垂死之人的呼吸。
一个流浪汉蹲在药店门口,举着蜡烛帮老奶奶找降压药。
烛光映着他脏兮兮的脸,显得格外虔诚。
小七却停了下来,死死盯着他的另一只手。那人的手指悄悄伸到了老奶奶的包里面。
“要帮忙吗?”我故意大声问。
只听轻微的“当啷”声,有东西掉回包里。
老太太茫然抬头,流浪汉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医院走廊挤满了人,备用发电机的轰鸣声盖过了病患的呻吟。
父亲的病房在八楼,电梯停运,我抱着氧气机爬楼梯,小七灵活地在前面开路。
“妈,我找到了——”
推开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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