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拂回了府，对于钱的事情，没怎么上心，毕竟请她这种高手，付两成定金，那是江湖规矩，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对于虬髯客在仙界的遭遇，张红拂却一字不差地在李靖面前复述了一遍。
李靖觉得秦川太过分，竟然用这么离谱的故事，骗自家夫人，但是他又有些欣慰，因为他在张红拂的脸上，看到了释然的神情。
当年大哥突然离开，一直是自家夫人的心结，他这个做夫君的，自然是知道的。以前也尝试过编一些话，宽慰自己夫人，但是张红拂从来不信。
没想到秦川一番胡说八道，竟然说动了自家夫人，很可能会解开张红拂的心结，这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既觉得秦川无耻，心里还觉得应该谢一下秦川。
但是女人和秦川扯上了关系，怎么可能岁月静好？很快李靖就领教了秦川的离谱。
因为彩票要在长安多处同时发售，所以押运的路线就非常重要。秦川和张红拂二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亲自在长安各个街道查探，敲定方案。
这本是寻常举动，但是有了秦川的参与，那在长安人眼里就变得相当暧昧了。纵使二人带了不少随从，也没有躲开被人编排的厄运。
很快，“花心秦川，不顾世俗，当街与卫国公夫人幽会”的传闻，开始在长安悄然传播。
秦川的传闻向来离谱且精彩，但是真的没人敢拿到明面上传播，都是私下里嘀咕，毕竟惹怒秦川的后果很严重，那是需要整个长安买单的。
但是就算是私下传播，也不可能没风声，尤其是贵圈里，忌讳就更少了，很快李靖的一些好友就觉得要出事儿。
这李靖和别人不一样，在关于自己夫人的事情上，极其小心眼，如今的谣言传到这种程度，估计早就炸了。他还是个怕老婆的，肯定不敢和张红拂发牢骚，这账估计都要算到秦川身上了。
可是秦川的花边新闻，在长安那就不是谣言，那纯粹就是娱乐项目。别说李靖的夫人，就是长孙皇后都避免不了成为谣言女主角的命运。
这种谣言大家都知道是扯淡，但是就是忍不住想拿出来调侃。
秦琼、李绩一帮人，找到李靖的时候，发现他非常淡定，没有任何异常。众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没有事儿，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这些军功勋贵，其实是很忌惮秦川的，平时不敢太亲近秦川，更不敢得罪他。因为秦川打击敌对的方式虽然花样多，但是归根结底，就是纯粹的经济手段。世家大族偶尔敢和秦川叫板，那真是因为家底厚、抗得住折腾。弘农杨氏被秦川使劲针对一次，也没伤筋动骨，还能继续蹦跶。
这要是落在他们这些军功勋贵身上，那就是灾难。他们这些人，靠的是皇权庇护，军功加身，在朝中握有重权，但是终究起家晚，家底薄，根本经不起秦川的折腾。魏征就是最好的例子，长乐公主随便使了点封锁手段，就让魏府遭了一年的罪，差点吃不上饭。
李靖的淡定也只是表面，他内心是暴躁的。但是张红拂严厉警告过，不可以耽误这笔买卖。李靖倒是不在乎这千贯钱，但是自家夫人的话，他也必须听。
如今这帮老友，又来劝了一番，终于让他躁动的心绪平静了不少。毕竟他不是傻子，也知道传言中多是调侃之意，所以准备展示一点风度，暂时把怒火压了下来。
但是这种情况没持续几天，就出现了变故。
秦川在长安城有一处叫“秦家楼”的餐馆。这里之所以叫餐馆，不叫酒楼的原因，只有一个——这里不卖酒，只是做一些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的饭菜。而且这里的菜品，非常有特点，全都是豆制品。
之所以会有这么一家特别餐馆，是因为秦川出产的“万民布”，是用大豆纤维纺纱织出来的。而这大豆纤维，自然需要大量大豆做原料，所以就衍生出了大量的豆制品。
庄子食堂天天吃，都吃烦了，所以秦川就弄了这么个便民餐馆。餐馆生意还可以，也算在长安有点小名气。
但是初八那天早上，“秦家楼”新年第一天开业，就换了招牌。路过的郑观音，看着崭新的招牌，直接傻了眼，只见三个大字——“红拂楼”。
郑观音只觉得天塌了，她赶紧让人调转马车，直奔秦家庄。
在郑观音看来，秦川这就是挑衅。这李靖可不好惹，真把他惹毛了，疯起来，也和秦川的疯狂不遑多让。
秦川在自己的房间，兴致勃勃地绘制新房的图纸，就让突然闯进来的郑观音打断了。
“郑掌柜，你这是干什么啊，吓死我了。”秦川拍着胸脯抱怨着。
“吓死你了？少胡说八道了，你已经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了，还有谁能吓到你！”郑观音没好气。
秦川赶紧给她倒了杯茶：“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你气成这样啊？”
“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天你的风流事迹都传遍长安了，你就没点记性吗？”郑观音气坏了。
秦川摊摊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就是说说，过几天就好了，不用在意。”
郑观音无语，这都成习惯了？“再怎么说，你也要收敛一点。那‘红拂楼’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和你说，这可不是小麻烦。”
“我和李夫人商量过了，以后这餐馆的生意，我们一起做，这‘红拂楼’的名字也是一起定下的，以后三七分成。”秦川一脸坦然。
“非要用这个名字吗？”郑观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办法，李夫人让了一成利，非要用这个名字。我总不能有便宜不占吧。”秦川表示自己很无奈。
郑观音深吸一口气：“秦川，赶紧去叫上李夫人，咱们赶紧去李府，把事情说清楚，否则真的会有麻烦。”
秦川还想继续询问，就有人跑了进来。
“东家，不好了，卫国公带着二百多人，手持长矛，堵了庄子，让您过去呢！”
秦川一听，直接懵了。这是天子脚下，私人武装怎么敢带长矛这样的利器？
“这李靖是疯了吧，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郑观音揉了揉眉心：“秦川，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人会一怒为红颜吗？我告诉你，李靖带来的是李府红衣卫，皇权特许，虽不披坚，但可执锐。李靖是来推平秦家庄的。”
秦川一听，非常不高兴。
“推平我？我看今天有必要帮陛下收回这个特权了。”
说着秦川就往屋外走，郑观音一看这是要真出事儿了，一把拉住秦川。
“你干什么？”
“推了那所谓的李府红衣卫。”秦川一把甩开郑观音，直奔庄子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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