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外人？”
霍廷川一脸懵圈，还没从楚阳的话里回过神来，就见楚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扬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砰”的一声闷响，霍廷川只觉鼻梁骨一阵剧痛，鼻血如喷泉般溅出，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在衣服上，晕开一片斑驳的红。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慌乱地避开楚阳的后续追击，涨红了脸，声嘶力竭地吼道：“不算外人？那你给我说清楚，她到底是谁！”
楚阳被这一问，顿时卡了壳，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嗫嚅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霍廷川见状，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道：“说啊？说不出来了吧？我看啊，你们俩就是有一腿！”
“找打！”
楚阳向来是清风武馆出了名的好脾气，此时却被霍廷川的话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拳头如同雨点般不要钱似的往霍廷川身上招呼。霍廷川被揍得满屋子乱窜，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狼狈不堪。慌乱中，他撞翻了墙角的木枪架，枪头“哐当”一声砸在青砖地上，清脆的声响在屋子里回荡。
“楚阳，今儿你要是不把话说明白，这事儿没完！”
霍廷川瞅准一个空子，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到了院子里。其他弟子围上来，一个个满脸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不解——他们向来敬重的楚阳师兄，此刻从屋里追出来，额角青筋暴起，活像要把霍廷川揍成猪头。
“都来评评理！楚阳师兄为了他那相好的欺负我！师父救命啊！”霍廷川扯着嗓子大声喊着，立刻有弟子想上前拦住楚阳。
“让开！”楚阳一声暴喝，声如洪钟，那弟子被吓得像被烫着似的，赶紧闪到边上——谁不知道现在清风武馆是楚阳代掌门管着？谁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霍廷川趁机撒腿往赵老先生的院子狂奔，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师父救命！救命啊！”
按理说，守院门的弟子应该拦住他，可一看追在后头的是楚阳，再听霍廷川喊救命，一时犹豫，竟放他进去了。
楚阳紧跟着冲了进去，其他弟子不敢随便进师父的院子，只能扒着门框伸长脖子往里瞧，脸上满是惊讶和好奇——平时斯斯文文的楚阳师兄，居然把“编外第一弟子”霍廷川揍成这副惨样？这俩平时不是称兄道弟的吗？今儿这是闹哪出？
袁家一家还傻站在休息室里，看着满地狼藉，一个个直犯懵。就见林婉晴轻轻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道：“跟我来。”
事儿都闹到赵老先生跟前了，她这假名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哎！
众人看着林婉晴带着袁家一家慢悠悠地晃到赵老院子门口，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这会儿，赵老先生跟几个孩子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叶梓轩像个小卫士似的护在老先生身边——毕竟赵爷爷看着实在太老，腿又不利索。其他孩子被吓得小脸煞白，直往老先生身后缩，只有林小芸躲在叶梓轩背后，偷偷探出头来。
楚阳强压着动手的冲动，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掌心——当着师父的面撒野，那可是大不敬。
霍廷川的目光却落在叶梓轩身上。这不就是叶君临那闺女？他之前还琢磨，这小丫头能进武馆肯定是叶君临使了手段，让清风武馆破了规矩教她功夫。毕竟论名气，他可比不上叶君临。
可她怎么能进演武堂？那地儿只有内门弟子才能进！
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赵老先生收了个五岁小徒弟……
“师父，这是您新收的小徒弟？”霍廷川脱口而出。
赵老先生扫了眼叶梓轩和围在院外的弟子，心中明白，是时候给叶梓轩正名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别瞎说，不是！”
虽然他确实在教叶梓轩功夫，大家也都猜他收了新徒，但拜师仪式一直没办。一来是叶君临要保护叶梓轩，从没露过这孩子的信息；二来他压根没打算收徒——真收了，林婉晴跟叶梓轩该怎么论辈？这辈分不就乱套了？
他教叶梓轩功夫，纯粹是想给林婉晴培养个接班人。毕竟指望林婉晴那懒骨头自己教，他怕清风武馆的绝学真要断在她手里！
这憋屈劲儿，谁懂啊？
他之前骗林婉晴说收了徒，就是想让她紧张，知道他不高兴，主动服软。结果这丫头倒好，亲儿子当师弟都不在乎！
她不在乎世俗眼光，他在乎啊！
所以一直没对外说，就是想找机会跟大伙儿说清楚：叶梓轩不是他徒弟！他一八十岁的人，收个五岁小徒弟像话吗？这是徒孙！他就是帮这不孝徒弟带徒孙！
赵老先生咳嗽两声，伸手摸了摸叶梓轩的头，眼中满是慈爱。
霍廷川刚松了口气，就听老先生提高嗓门宣布：“这孩子底子扎实，武学天赋也不错，我宣布——从今天起，由你们大师姐正式收他为徒！这也是咱们门派直系首徒！”
清风武馆早有徒孙，可惜都不是直系。
这话一出，大伙儿反应过来，顿时七嘴八舌地喊起来：“恭喜大师姐收徒！”
林婉晴嘴角抽了抽——人群里甚至混着袁太太的嘀咕声：“老先生是不是说错了？这孩子不就是林婉晴闺女吗？”
林婉晴：“……”
霍廷川心里一凉，脸瞬间黑了下来——这孩子是林婉晴闺女，肯定向着亲妈。
他挺直腰板，像个正义使者似的，扯着嗓子煽动道：“师父！我一直以为清风武馆是铁骨铮铮的门派，没想到有天要跪舔叶家！让大师姐收徒，不就是因为他是叶君临的种吗？！我心寒啊！清风武馆居然沦落到给叶君临当舔狗！我门派不幸，门派不幸啊！”
这一嗓子，外头的道喜声全停了。清风武馆的荣耀哪能这么糟践？大伙儿全盯着赵老先生，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着他给出解释。
下一秒——
一道纤细身影突然窜出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风，只听“砰”的一声，直接一脚把嚎得正欢的霍廷川踹飞：“闭嘴！师父让我收徒，因为他是我儿子！”
林婉晴是真急了——这老东西都八十多了最迷信，这人一张嘴没句好话，真把老先生气出个好歹，她不得回来收拾烂摊子？
霍廷川被踹得不轻，在地上滑了好几米才撞在院墙上，“噗”地吐了口血。他疼得半天没反应过来林婉晴话里的信息量，只捂着肚子，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骂道：“荒唐！你算什么东西？”
林婉晴拍了拍手，眼尾耷拉着，语气懒洋洋地说道：“我是你大师姐。哦不，现在不是了。你被逐出师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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