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坐着等他，炎雷小声问，“阿媛，真有秘诀？他看了菜渣真能明白你怎么做的？”
田媛捂着嘴小声笑着说，“我用的料除了咱家的两种葱，还用了提香的香叶，桂皮，八角，芫荽，蒜头等。他看了我的菜渣只能知道我用了什么菜，而怎么熬出那葱油的除了用料，还有火候。”
“不过他是谭家菜馆的东家，老道有经验的厨子按我的用料，应该能做出我刚刚做的味道。”
这一碗葱油面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田媛只是把现代提香的料都用上了。也得亏谭家菜馆的后厨有这么多香料，要知道这里面许多东西也只有药铺才有。
谭兴德回来了，用手扣着桌面，“说吧，怎么合作？我看你那篮子里除了葱就是韭菜，那个黄黄的是什么菜？”
“那是韭黄，我们新培育的品种。不过因其培育费用颇高，我的售价也高，我已将它卖出部分给翠霞楼。”田媛为报价做了铺垫。
“韭黄？看着倒挺不错！”谭兴德掐了一根直接送进嘴里嚼了嚼。
田媛同他解说口感，谭兴德点点头，“说白了也就是个稀罕的菜，味道也算不上独特。说说价钱吧！”
“韭黄五十五文一市斤，韭菜和香葱五文一市斤，大葱三文一市斤。”田媛报出价格，“当然每回送来的货都按今日的标准，就是不知用量是怎么样的？”
“我这老送菜的熟人不能不顾及，菜怎么样我使了才知道。一开始，每样送二十斤来看看。韭黄的价太高下来些，其他就按你说的办！”谭兴德倒是个爽快人，没磨磨唧唧的。
“那韭黄就按五十文，我们每两日送一回，如今车上还有五十斤的大葱和五十斤的韭菜，不知谭爷要不要得了？”田媛今日是带了几大筐菜来的，天上闷雷滚滚，这菜淋了雨可就不好办了。
“外头下雨了，我也不为难你个小丫头，都抬进来吧！”谭兴德话落，炎雷就带着伙计去搬菜。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湿了，雨终究还是哗哗的落了下来。
田媛见谭兴德不是个磨叽的，她也开门见山，“今日头回和谭爷做买卖，按规矩头回得现结银钱，后头我们田记是送一回货压一次钱，也就是下回来收上回送货的银钱，您看可否？”
“小丫头你怕是不知道跟我做买卖的规矩，我们菜馆都是月底结账，只要菜没问题，从不拖欠。”谭兴德压根就不听田媛怎么说。
田媛低了低头，面露难色，“承蒙谭爷不嫌弃，愿意跟我一小女子谈买卖。若不是家中困难，我也不用抛头露面的出来。”
“我爹双腿受伤，家中弟弟妹妹皆小，我是长女也是家中老大，虽为女子，理应承担起家里的重担。谭爷做买卖的规矩我知道了，但实在难以办到。”田媛让炎雷掏了银钱结这顿饭钱，她的态度很坚决。
谭兴德看他们二人穿着朴素，若真是没困难，确实也不会叫个小姑娘出门。不过他也欣赏田媛的胆色，敢跟他叫板。
刚刚后厨熬葱油的废渣他看过了，除了葱就是用了许多的药材，那些药材是他买来研究新菜的，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敢用，做出来的葱油面确实比他的香，面条也更劲道。
“这样吧，就按你说的办，小阳，去跟账房支银钱来。”谭兴德做了让步。
田媛试探的问：“因长期供菜，是否要签契？”
“我谭某人的话就是契约，说到办到。”伙计拿来了银钱，谭兴德示意递给田媛。
田媛道了谢，将银钱给了炎雷保管。
“有个不情之请，我们点的两碗葱油面都坨了，农家挣钱不容易，刚刚光顾着说话都没怎么吃，能否借您的后厨用一用？”
田媛知道炎雷压根就没吃饱，刚进菜馆前她就叮嘱了，点的菜只能适量的吃，还得做出难以下咽的表情，就是为引来谭兴德。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后厨你使便是。”谭兴德倒也大方，“这顿饭我请了，只是你得跟我说个实话，我这菜馆的菜究竟如何？”
田媛笑开了，“您这么聪明，我那点雕虫小技哪能逃得过您的法眼。您家韭菜饼一上来，我们家管事连吃两个，等拿第三个的时候被我制止了！”
谭兴德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有点意思，去热面吧，不过坨了热出来也不好吃了。”
“农家人没那么多讲究，不浪费就行。”田媛端着两碗葱油面去了后厨，炎雷帮忙烧火，这回田媛没回避谭家菜馆的人。
当着他们的面将面条切成小块，随即下锅翻炒，葱油面里本就有油，倒不怕面炒焦，将刚刚两人剩下的杂菜汤倒入锅中，加水，适当放了一点盐花，一碗杂菜疙瘩汤就出锅了。
“炎雷，快吃，饿狠了吧！”田媛端着面回了刚才的座位，将她故意丢在桌上的半张韭菜饼就着面汤吃了。
“还别说，闻着这味还挺香的。”一旁瞧热闹的伙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谭兴德在柜台后，向伙计招了招手，伙计就把田媛刚刚怎么做疙瘩汤的过程说给他听。
“杂菜疙瘩汤，还可以这么吃？嗯，回头我下灶试一试。这小丫头嘴皮子厉害，有几分脾气，这做饭的手艺怕是也不差啊！”谭兴德点点头。
等田媛他们吃好了，她走到柜台前跟谭兴德道别。“谭爷，今日多有得罪，还望莫要跟我个小女子计较。饭钱刚刚已经给了伙计，谭爷豪气说免了这顿饭钱，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我爹常说君子不贪他人之利，不夺他人之益。我们田记菜园做人做事以此为戒，日后就仰仗谭爷多照应！”
“小丫头读过书啊，难怪一身布衣，却有几分清气！”谭兴德没因田媛给了饭钱而不高兴，反而更加欣赏田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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