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髓在血管里冲撞,像要撕开这具残魂寄居的躯壳。紫檀木戒烫得我指尖发麻,可五女的气息正在崩裂——她们的心跳、呼吸、命格波动,全被那七根细线牵着往深渊拖。
我没时间犹豫。
咬破舌尖,血顺着齿缝滑下,滴在戒指上。一声轻响,像是冰层裂开,地底那道风翩翩用半幅龙脉图撕出的纹路微微震颤,一丝微弱的共鸣传上来。就是现在。
“借脉一息。”
识海骤然展开,百里内所有人的真名、心绪、命格破绽如星点浮现。我死死盯着五女魂印——红的是叶绾绾,冷的是冷清月,绿的是风翩翩,粉的是娜娜,白的是云溪。她们的情根依旧连在我心头,可每一根都在剧烈抽搐,像是被人从另一头用力拉扯。
再看南宫寒。
他的命格显出双影:一具是夺舍来的躯壳,属于我祁煜的皮囊;另一道,则缠满黑气,隐约透出天魔气息。那七根情丝并非连接琴弦,而是自他体内延伸而出,借音律为引,将五女的情劫之力反向抽取,灌入他自己灵台!
他根本不是想控制她们。
他是要把她们对我动的情,炼成天魔资粮,借情劫反噬来淬炼自己的魔心!
我冷笑,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原来你南宫寒以为,只要披着我的脸,就能享用我对她们种下的因果?你以为情劫是绳子,能随便拿来捆人?你不懂,这些女人心里的执念,早就不只是因缘际会那么简单。
叶绾绾蛊盅落地,却浑然不觉,只低低喃了一句:“祁煜……我还不能倒。”
冷清月的手始终没松开剑柄,哪怕嘴角溢血,她仍站得笔直,声音极轻:“你说过,断的是情,不是心。”
风翩翩罗盘逆旋不止,指针几乎要炸裂,但她忽然抬手,把龙脉图按在胸口,像是护住什么珍宝:“我信你,胜过信命。”
娜娜眼角流血,整个人抖得厉害,却突然笑了,笑声带着哭腔:“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云溪跪在地上,魂灯忽明忽暗,可她的十指死死抠进泥土,嘴里吐出一句话,轻得像祷告:“我以魂祭你,怎容他人夺你之心?”
五道情念,竟在空中凝成一道屏障。
无形,却厚重如山。
第一根情丝崩断时,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像是琴弦绷到极致后猝然断裂。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七根线尽数震碎,反冲之力顺着断口倒卷回去。
远处高台上,南宫寒猛地咳出一口血。
他踉跄一步,手中七弦琴状兵器嗡鸣不止,三根弦当场炸裂。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又抬头望向战场中央的我们。
我缓缓抬起手,紫檀木戒燃烧般发烫,五女魂印同时回应,光芒交织成网,在我头顶盘旋一圈,随即轰然散开。
“南宫寒!”
我的声音穿透战场,压过残余的琴音,也压住了千军万马的躁动。
“你懂什么情?你不过是个披着我皮囊的贼!你以为用几根线就能牵走她们的心?可她们爱的是我祁煜,不是你这具空壳!”
他脸色骤变,转身就想退。
但我已经迈步向前。
每走一步,脚下地脉就震一下。那道风翩翩留下的纹路还在,虽微弱,却成了我与龙气唯一的连接点。龙髓重新奔涌,残魂不再虚浮,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点点变得真实。
“你以为情丝能乱人心?”我停下脚步,金瞳直视他藏身的方向,“可你错了。真正的情,从来不怕被牵,只怕没人敢接。”
南宫寒站在黑袍军阵前,袖中还残留着断裂的情丝,随风飘荡,像死蛇。
他眼神阴鸷,却不敢再上前半步。他知道,计划败了。
不是因为阵法被破,不是因为兄弟突围,而是因为他低估了五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执念。
他以为情劫是弱点,可以利用,可以操控。可他不知道,当一个人真心爱上另一个人时,那份情早已扎根于命格深处,外力强夺,只会激起反噬。
叶绾绾慢慢捡起蛊盅,指尖划过边缘的血痕,没说话,只是把它重新系回腰间。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但眉心金蝎纹隐隐发烫,显然还未完全恢复。
冷清月将断情剑彻底归鞘,站到了我左后方。她肩头仍在轻微颤抖,可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不肯倒的旗。
风翩翩一手扶着罗盘,一手撑地,脸色苍白如纸。那罗盘裂纹更深了,几乎要分成两半,可她仍没放手。龙脉图被她小心叠好,塞进怀中,动作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娜娜抹去眼角血迹,怔了片刻,忽然低声呢喃:“祁煜……你还活着,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她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像从前一样天真。
云溪仍跪着,魂灯闪烁渐稳。她没抬头,也没说话,可五指深深陷入泥土,关节泛白,分明是在拼命支撑自己不倒下。
我知道,她们都还撑得住。
南宫寒终于动了。
他猛地挥手,身后黑袍琴阵立刻后撤,整支队伍迅速隐入东面三百步外的主军之中。他本人也被几名黑甲护卫簇拥着往后退去,显然是想脱身。
但我已经锁定了他的气息。
即便换了位置,即便混入大军,他身上那股天魔气与我旧躯的违和感,依旧清晰可辨。就像一块染了毒的玉,再怎么包裹,也掩不住内里的浊色。
我迈出一步。
脚底传来轻微震动,那是地脉回应的信号。龙髓未全复,残魂仍有损耗,但现在,我已经能看清敌人的破绽。
“想跑?”
我低声说,声音不大,却让身旁四女同时抬起了头。
冷清月握紧了剑。
叶绾绾睁开眼,眸光如火。
风翩翩指尖轻抚罗盘边缘,似在测算方位。
娜娜望着我,嘴角又扬起那抹熟悉的笑。
南宫寒退到战车旁,正要登车。
我抬起右手,紫檀木戒对准他所在方向,五女魂印再次共鸣,一道微光自戒面射出,精准落在他左肩。
那是我三年前,在一次试蛊时,亲手在他肩胛骨下烙下的记号。当时他说是意外,如今我才明白——那是他提前为自己准备的退路标记。
而现在,它成了追杀的坐标。
“你的计,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往前踏出最后一步,金瞳灼燃,“情丝乱不了真心,只照得出你——是个无情之人。”
南宫寒猛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伸手去抓车辕,指尖刚触到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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