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深秋,社区食堂的烟囱早早升起了炊烟。秦淮茹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正蹲在水龙头下择菠菜,指尖被冷水浸得通红。食堂里弥漫着馒头的麦香和白菜的清甜味,墙上的挂历翻到了10月,红铅笔圈着“发工资”的日子——这是她现在最盼着的一天。
“秦姐,歇会儿吧,菜够多了。”帮厨的小李端着一盆刚蒸好的馒头过来,看着秦淮茹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劝道,“您这腰不好,别总蹲着。”
秦淮茹直起身,捶了捶后腰,脸上挤出个生硬的笑:“没事,习惯了。早点弄完,中午好开饭。”她的腰是早年累坏的,在街道工厂缝补衣裳时总弯腰,后来在食堂洗菜刷碗,更是落下了病根,阴雨天疼得直不起身。
五年前从四合院搬出来时,她几乎是净身出户。贾梗出狱后没待几天,就卷走了她攒下的几十块钱,又跟人出去鬼混,再次被抓进去判了三年。街道主任看她实在可怜,把社区食堂的杂活给了她,包吃住,每月还有十五块钱工资——这成了她晚年唯一的依靠。
食堂的活儿琐碎又辛苦。凌晨四点就得起来发面,天不亮就开始洗菜切菜,中午忙完饭点,还得刷几十口大铁锅,直到傍晚才能歇口气。秦淮茹从不抱怨,只是闷头干活,手里的活计做得又快又干净,连最挑剔的食堂主任都挑不出错。
“秦姐,您年轻时是不是很漂亮?”小李闲着没事,总爱听她讲过去的事。
秦淮茹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恍惚。年轻时的自己,确实是四合院的“一枝花”,傻柱为她鞍前马后,贾东旭在世时也疼她。可那些好日子,像指间的沙,早就漏光了。“老了,啥漂亮不漂亮的。”她低下头,继续择菜,“人啊,还是踏实干活最靠谱。”
这话是她用半辈子换来的教训。年轻时总想着靠别人,靠傻柱的接济,靠算计邻里的好处,结果把日子越过越糟。现在才明白,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的一双手最实在。
月底发工资那天,秦淮茹揣着十五块钱,先去供销社买了两斤富强粉——这是她给自己改善伙食的方式,每月蒸一次白面馒头。路过菜市场时,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推着自行车,身边跟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是林建军和林卫国。
林卫国比上次见时更高了,穿着合身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个黑色皮包,看样子是放假回家。父子俩正说着什么,林建军脸上带着笑,林卫国也频频点头,那股子融洽和睦,刺得秦淮茹眼睛生疼。
她下意识地往菜摊后面躲了躲,把脸埋在刚买的菠菜里。这些年,她最怕遇见林家人。每次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一面镜子,照出自己当年的糊涂和不堪。林建军靠着技术步步高升,住上了宽敞的房子;林卫国考上清华,成了国家的栋梁;连苏岚都当了医院的副院长,一家人活得体面又踏实。
“秦姐,你看啥呢?”小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没啥。”秦淮茹慌忙转过身,推着小车往食堂走,脚步快得像在逃。她听见身后林建军和摊主的说话声,温和又沉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酸又涩。
回到食堂,她把白面馒头的面团和好,放在温暖的灶边发酵。看着面团慢慢膨胀起来,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贾东旭还在时,她也常这样蒸馒头,那时的日子虽然不富裕,却有盼头。后来贾东旭没了,她的日子就像没发起来的死面,硬邦邦的,嚼不动。
有次阎埠贵来社区办事,顺道来食堂看她。老头比以前胖了,穿着新做的棉袄,手里还提着个鸟笼。“秦丫头,听说你在这儿挺好?”他看着食堂干净的灶台,点点头,“比在四合院强,清净。”
秦淮茹给她盛了碗热粥:“三大爷,您坐。”
“不了,我还得去给孙子买糖。”阎埠贵摆摆手,“解旷也考上大学了,学机械,跟卫国一个专业,将来说不定能搭个伴。”他顿了顿,看着秦淮茹,“贾梗那小子……出来后没再来找你?”
秦淮茹的手紧了紧,粥碗差点脱手:“没来。听说在外地打工,挺好的。”她撒了谎,其实上个月贾梗托人捎来口信,让她寄钱,她没理。有些债,这辈子都还不清;有些人,这辈子都不想再见。
阎埠贵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留下两斤苹果:“给你补补身子。林主任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要是有难处,就跟街道说,别硬扛着。”
秦淮茹看着那袋苹果,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这么多年,林建军是唯一一个没嘲笑她、没算计她,还肯拉她一把的人。当年她那样算计林家,可人家却记着最后一点情分。
【叮!】
林建军的意识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检测到“秦淮茹完成自我救赎”,符合“因果闭环”原则。】
【奖励“心安指数提升”:相关人物恩怨彻底消解,利于社会关系和谐。】
正在厂里审核图纸的林建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他让阎埠贵带话,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只是觉得,人活一辈子,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能改就好。秦淮茹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总比在泥潭里挣扎强。
冬天来得很快,食堂的水缸都结了薄冰。秦淮茹的腰疼得厉害,食堂主任给她放了两天假,让她好好歇着。她躺在食堂后面的小隔间里,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心里却很踏实。隔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木箱,但这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不用看人脸色,不用算计谁,睡着安稳。
除夕夜,食堂给值班的人做了饺子。秦淮茹和小李一起守着锅,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突然说:“小李,明年开春,你教我认字吧?我想看看卫国那孩子写的书。”她听说林卫国发表了论文,还出了本关于半导体的小册子,心里莫名地想看看。
“好啊!”小李笑着给她盛饺子,“等过了年,我就教您。”
窗外的烟花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秦淮茹脸上的笑容。这笑容里没有年轻时的娇媚,没有中年时的愁苦,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没什么大出息,也没什么遗憾,能靠一双手活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秦淮茹像往常一样早起发面。看着面团在温暖的灶边慢慢鼓起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人生——曾经干瘪、僵硬,如今在烟火气里慢慢舒展,有了属于自己的形状和温度。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晚年依靠——不是谁的施舍,不是谁的怜悯,而是自己挣来的一碗热饭,一个安稳的角落,和一颗踏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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