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虚无之中,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白浅,青丘之国的女帝,自亘古以来便执掌一方世界法则的至高存在,此刻正凝望着眼前这片沸腾的混沌。她的神魂璀璨如烈日,散发着足以令星辰陨灭、万物归寂的威严。然而,在这片被称为“天道间隙”的地方,她那磅礴无匹的力量,也仅仅如同狂涛中的一叶扁舟,虽能自保,却难以撼动整个海洋。
一道不含任何情感、冰冷如同机械般的声音,直接在她神魂深处响起:
【侦测到位面‘盗墓笔记’因果线剧烈扰动,核心气运节点‘遗憾值’超标,存在崩塌风险。】
【依据‘万界互助公约’第柒条例,请求高阶存在‘青丘女帝·白浅’介入,执行‘遗憾平定’任务。】
【任务目标:弥补关键性遗憾,稳固世界线。任务执行方式:沉浸式灵体投射。任务时限:直至因果稳固。】
“遗憾……”白浅低声呢喃,这个词于她而言,陌生而又渺小。在她漫长的生命里,弹指间便是沧海桑田,凡俗生灵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不过是宇宙间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但天道公约的约束力是绝对的,即便强如她,亦需遵守这维持万界平衡的基石。
她并未抗拒,而是缓缓探出神识,如同最精密的丝线,轻柔地触碰并阅读着来自那个世界的“信息流”。
刹那间,无数的画面、声音与情感碎片涌入她的感知。
她“看”到一个眼神淡然、背负着沉重命运的长生者,在雪山之巅回望,眼中是化不开的孤寂;她“看”到一个天真善良的年轻人,一步步被卷入命运的漩涡,失去珍视之人,眼中逐渐染上疲惫与沧桑;她“看”到一个看似嬉笑怒骂、实则重情重义的胖子,抱着心爱姑娘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她“看”到一个身手利落、美丽坚韧的女子,在雨林中毫无预兆地香消玉殒,徒留无尽的惋惜……
还有……他。
一个戴着墨镜,嘴角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意的男人。他游走在黑暗与危险的边缘,看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赚着刀口舔血的钱,唱着不着调的歌。但白浅的神识穿透了他那层厚厚的伪装,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一种与周围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一种在极致疯狂下掩盖的、洞悉一切的清醒,以及……灵魂深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巨大的空虚与孤独。
他叫黑瞎子,是那个世界气运交织的关键节点之一,也是她此次任务的“主要锚点”。
信息接收完毕,白浅的神魂归于平静,如同无风的湖面。弥补遗憾,对她而言,不过是拨动几根错误的命运之弦,将其导回“正确”的轨道。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唯一。她需要选择一个最高效的方式,融入那个世界,接近那些气运之子。
那个世界,危险、诡秘,人性在极端环境下被无限放大。信任,是其中最奢侈的东西。
“一个活泼、可爱、不谙世事,甚至有点话痨的灵体……”白浅冷静地分析着,如同在评估一件武器的适用性,“弱小,无害,能最大程度降低他人的戒备心。天真烂漫,便于打探消息、接近目标。而‘背后灵’的身份,依附于气运最盛者之一,既能近距离观察,又能合理介入事件。”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性格,与她自己那历经万劫、俯瞰众生的女帝本质,相差何止云泥。无人会将这样一个“小玩意儿”,与至高无上的存在联系起来。这层完美的伪装,将是她完成任务最利的刃。
“决定了。”她淡漠地宣告,如同制定一条新的法则。
没有丝毫犹豫,她那浩瀚如星海的神魂开始收敛、压缩,按照她所选定的“人格模板”,编织着全新的灵体形态。属于青丘女君的威仪与冷漠被层层包裹、隐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外放的、纯粹的、不染尘埃的灵动气息。
她感受着自己塑造出的新“外壳”——力量被压制到最低,仅保留一些基础的法术本能,如穿墙、透视、微弱的能量干扰,以及最重要的,与锚定者共生的能力。情感模块也被调整,模拟出符合“活泼可爱”设定的反应模式。
这并非真正的她,只是她行走于此界的一件外衣,一个工具。
准备工作就绪。白浅锁定了他——那个在信息流中,于一片漆黑墓室里,独自对着棺材唱着小调的男人。
是时候,开始这场沉浸式的“表演”了。
她的灵体化作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位面的壁垒,精准地投向那个预定坐标。
……
与此同时,盗墓笔记世界。
一间充斥着霉味、尘土和阴冷空气的古老墓室中。
黑瞎子刚把一具试图“起身活动”的黑毛粽子重新按回它的棺材里,顺手在上面贴了张符纸。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十八摸》,走到墓室角落,拿起放在地上的水壶,仰头灌了几口。
墓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以及几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强光探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在墙壁上扭曲舞动。
他脸上的墨镜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也没有取下,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真正的眼神。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带着一种仿佛对眼前这一切——死亡、诡异、危险——都浑不在意的戏谑。
然而,就在他放下水壶的瞬间,哼唱声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僵在原地。
透过那副特制的墨镜,他清晰地看到,就在他正前方不远处,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一点点微光如同萤火虫般开始汇聚。
那光芒很柔和,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与这阴森墓室格格不入的纯净感。
黑瞎子没动,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他握着水壶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全身的肌肉在无人察觉的状态下已然绷紧,进入了随时可以爆发战斗或撤退的戒备状态。他见过太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深知在这种地方,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致命。
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没有阴邪之气,没有怨念波动,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新气息,像是雨后初晴的森林,带着草木的芬芳。
终于,光芒稳定下来。
一个少女的灵体,悬浮在半空中。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不知是何材质的、仿佛由月光织就的纯白裙裳,裙摆无风自动,漾开柔和的涟漪。她的容貌极其精致,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双大眼睛如同浸在泉水中的黑曜石,纯净、懵懂,又带着几分初临陌生之地的怯生生的好奇。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她歪了歪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黑瞎子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恶意,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打量,仿佛在观察一件什么新奇有趣的物品。
黑瞎子心中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甚。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种鬼地方,出现一个画风如此清新脱俗的“东西”,比直接蹦出个青面獠牙的僵尸更让人头皮发麻。
他缓缓放下水壶,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后腰别着的匕首,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和善、最具有欺骗性的笑容,尽管隔着墨镜,对方未必能感受到。
“哟嗬?”他开口,声音带着他惯有的、那种玩世不恭的调调,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这斗里……什么时候还附赠‘仙女儿’服务了?老板挺客气啊。”
悬浮着的灵体少女,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懵懂迅速褪去,闪过一丝极其灵动的狡黠,快得让黑瞎子几乎以为是错觉。
随即,她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无比甜美、毫无阴霾的弧度,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你猜错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玉珠落盘,在这死寂的墓室里格外清晰,“我不是仙女哦。”
她飘近了一些,几乎要凑到黑瞎子的面前,完全无视了他那隐藏在笑容下的紧绷神经和蓄势待发的右手。
“我叫浅浅。”她自我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天真的自豪,然后伸出纤细的、半透明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黑瞎子的鼻尖,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多年。
“而你,”她笑嘻嘻地,宣布了一个对黑瞎子而言,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从今天起,就是我的‘房客’啦!不对,是我要住在你这里啦!”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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