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盯着地上抽搐的执事弟子,那人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声音却已经不像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更像是某种机械在模仿人语。他后退一步,脚跟贴着冰冷的青铜地面,掌心的热流自动涌出,在身前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
这地方不对劲。
不是普通的陷阱,也不是玄门那些人能搞出来的玩意儿。整个空间像是活的,连空气都带着节奏,一涨一缩,和他心跳隐隐同步。
而那九座鼎台,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亮。
“你刚才说……献祭?”苏逸盯着那人扭曲的脸,“谁要被献?我?还是你?”
话音未落,执事弟子猛地弓起身子,脊椎一节节凸起,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顶着往上钻。他的双眼翻白,眼眶边缘开始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和壁画上的鼎纹一模一样。
苏逸瞳孔一缩,立刻抬手准备催动融兵鼎。可就在他指尖刚凝聚出金光时,却发现对方胸口那块硬物正发出低频震动,和鼎台的光芒频率完全一致。
这不是入侵装置。
是接收器。
“合着你是定时闹钟?”苏逸冷笑,“谁上发条,你就响谁安排的那一套?”
他不再犹豫,转身就朝最近的一座鼎台走去。既然这地方认血脉,那就试试看它到底想干什么。
他咬破指尖,一滴血甩了出去。
血珠落在鼎台中央的符眼上,瞬间炸开一道刺目金光。紧接着,其余八座鼎台同时亮起,九道光柱冲天而起,在头顶交汇成一片旋转的星图。整个密室嗡鸣不止,墙壁上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九尊巨鼎虚影在空中缓缓转动。
“还真灵。”苏逸眯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就差放个烟花庆祝了。”
可他还来不及多看一眼,身后突然传来“咔”的一声闷响。
他猛地回头。
执事弟子站起来了。
四肢僵直,脚步机械,每走一步,关节都发出齿轮咬合般的声响。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青铜色填满,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一个根本不像人类的笑容。
“献祭承鼎人。”他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开启伪龙渊。”
说完,又重复一遍:“献祭承鼎人,开启伪龙渊。”
一字不差,语气平稳得诡异。
苏逸皱眉:“你还带循环播放功能?”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发现脚下的符文圈正在吸收他体内的热流。不是攻击,更像是……连接。
“等等。”他低头看向自己滴过血的鼎台,“你们这是拿我当U盘插上了?”
执事弟子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双手抬起,掌心对准了最中间的那座主鼎台。他嘴里依旧念着那句话,但每一次发声,体内就有金属部件滑动的声音传出,仿佛全身都被改造成了某种仪式工具。
苏逸忽然明白了。
这家伙不是被控制。
他是被设计成这样的。
一旦鼎台激活,他就自动切换成“引导模式”,用来完成某个固定的流程——比如,把真正的承鼎人送上祭坛。
“所以我是主角?”苏逸冷笑,“可惜剧本我不接。”
他反手一掌拍向地面符文圈,将体内热流猛地注入其中。融兵鼎瞬间响应,金光顺着纹路逆向扩散,试图切断能量传导。
效果立竿见影。
执事弟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卡住的录像带,嘴巴张着,下一个字还没吐出来。
“果然有用。”苏逸眼神一凛,“你不让我走流程,我也不让你走。”
可他刚松口气,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
岩层裂开了。
一根巨大的青铜柱从上方缓缓降下,表面布满镇压符文,最显眼的位置刻着一行大字:
**“玄门九宗镇压窃天者江远山”**
苏逸整个人僵住了。
那是他养父的名字。
不是同名同姓,不是巧合。那字体、那笔画力度,和小时候家里木柜上刻的“江远山到此修车”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不是写在柜子上。
是刻在封印柱上。
“我爸……被九个门派一起关在这儿?”他喃喃道,“还是用这种规格?”
他一步步走向青铜柱,伸手摸上去。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但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那上面的能量波动,竟和他体内残片有微弱共鸣。
不只是血脉相连。
是同一个系统。
“老江啊老江,你说你一个修车的,怎么混成了通缉犯?”苏逸苦笑,“还顺手给我留了个吞天功法当遗产?”
他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不是来自外界。
是从他识海深处传来的。
残蛟之魂第一次主动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养父……也是承鼎人!他们骗了所有人!”
苏逸猛地抬头:“什么?”
“二十年前,他不是叛逃。”残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他是被迫中断传承,带着最后一块碎片逃出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真正觉醒九鼎。”
苏逸站在原地,脑子像被人抡了一锤。
原来如此。
难怪玄门的人追着他不放。不是因为他偷了什么东西,而是因为他流着不该存在的血。
他不是意外觉醒。
他是继承。
而眼前这套阵法,根本不是试炼场。
是清除机制。
不合格的容器,当场处理;合格的,也要献祭给所谓的“伪龙渊”。
“所以你们把我爹关在这儿,就是为了防我今天站在这里?”苏逸冷笑,手指紧紧扣住青铜柱,“挺周到啊。”
他转头看向那个还在重复咒语的执事弟子。对方已经恢复了动作,正一步步走向主鼎台,似乎只要完成最后一步,整个仪式就会启动。
苏逸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柱身上。
“既然你说我爹是承鼎人,那我现在算什么?”
残蛟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道:“你是第九代,也是最后一个机会。前面八个,全被他们提前杀了。”
苏逸没说话,只是把手收了回来。
然后,他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座鼎台前,抬起手掌,直接按了上去。
掌心血纹滚烫,与台面符文完美契合。
“既然都要献祭。”他低声说,“那我也该拿点利息。”
话音落下,整座鼎台猛然一震,金光倒灌入他体内。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力量在他经脉中奔涌,第一尊融兵鼎的纹路在皮肤下清晰浮现,随即隐去。
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在重组,肌肉在重塑,连呼吸都带上了一丝金属质感。
这不是升级。
是校准。
就像一把生锈多年的钥匙,终于插进了正确的锁孔。
“喂。”他忽然看向那个机械般前行的执事弟子,“你说献祭承鼎人,开启伪龙渊。”
那人依旧重复:“献祭承鼎人,开启伪龙渊。”
苏逸咧嘴一笑:“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承鼎人,本身就是钥匙呢?”
他猛地抬手,掌心金光暴涨,直指对方胸口那块接收器。
“老子不拆机器,只拆信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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