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殿里熏着淡淡的百合香,何玉蓉正坐在窗下绣一方帕子,听得宫人通传如懿与海兰来了,忙含笑起身相迎。
如懿穿着半旧的月白色宫装,鬓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虽在冷宫中清减了些,气色却比先前好些。海兰跟在她身后,穿着一身浅碧色绣兰草的旗装,眉眼温婉,目光却在殿中扫过,落在何玉蓉身后垂首侍立的魏燕婉身上时,微微一顿。
“静妃娘娘安好,”如懿笑着拉住何玉蓉的手,“这些时日,多亏你时常打发送些吃用物件,否则冷宫那般地方…”她话音未尽,却带着真挚的感激光芒。
何玉蓉忙道:“娴妃娘娘言重了,不过是些微末心意,能帮衬一二已是侥幸。”她招呼二人坐下,吩咐宫女看茶。
魏燕婉机敏地应了声“是”,步履轻盈地端上红漆托盘,上头是两盏刚沏好的花茶,花瓣在澄澈茶汤中舒展,清香袅袅。她声音甜润:“娴妃娘娘,海贵人,请用茶。这是奴婢用晒干的玫瑰、茉莉并少许枸杞泡的,最是养颜安神。”
海兰小心翼翼地接过茶盏,仿佛那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魏燕婉低垂的眉眼上,仔细端详着这个女子。
魏燕婉身着一件普通的宫装,然而,这简单的衣着却无法掩盖她那窈窕的身段。她的肌肤如同白雪一般洁白,细腻如丝,宛如羊脂玉般温润。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犹如深潭中的湖水,清澈而又迷人。当她垂眸时,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颤动着,给人一种娇柔妩媚的感觉。
海兰凝视着魏燕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她的警铃大作,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之前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据说,这个宫女在大阿哥处当差时,就曾试图勾引皇上。这个传闻让海兰对魏燕婉产生了深深的警惕。
她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笑着赞了句“好茶”,又与何玉蓉和如懿闲话片刻。待如懿与何玉蓉说得差不多了,海兰起身告辞,却借着由头,示意何玉蓉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至廊下,远处宫墙巍峨,天色湛蓝。海兰脸上的笑意淡去,压低声音道:“静妃娘娘,恕我直言,你身边那个叫燕婉的宫女,我看着可不像个安份守己的。”
何玉蓉眉梢微挑:“哦?此话怎讲?”
“娘娘或许不知,她原先在大阿哥那边侍奉时,就有些不安于室,惯会搔首弄姿,听闻还曾试图勾引皇上,只是未成罢了。”海兰语气凝重,“这等心比天高的奴婢留在身边,犹如卧榻之旁养虎,娘娘心善,但需防她背主求荣,异日爬床欺主啊!”
何玉蓉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那依海贵人之见,该如何处置?”
海兰见她似有松动,立刻道:“这等狐媚子,留在永寿宫终是祸患。不如寻个错处,直接打发去冷宫伺候那些废妃,或是送去辛者库做苦役,一则绝了后患,二则也警醒其他宫人,岂不一举两得?”
何玉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却冷了几分:“海贵人真是为我这永寿宫操心了。不过,我的宫女,如何管教、去留,自有我的道理,就不劳海贵人费心了。”她扬声唤道:“喜儿,海贵人要回去了,好生送客。”
海兰没料到何玉蓉如此直接回绝,脸色微变,勉强维持着笑意:“我也是为了娘娘着想,既然娘娘心中有数,那便是我多嘴了。”说罢,转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离开了。
一旁候着的巧儿早已气得腮帮子鼓鼓,见海兰走远,立刻跺脚道:“主儿!您听听!海贵人这安的是什么心?一两句话轻飘飘的,就想让燕婉去冷宫、辛者库那种地方受苦!她…”
魏燕婉倒是比她平静,伸手轻轻点了点巧儿的额头,柔声道:“傻丫头,我自个儿都没生气,你倒先气呼呼的了。主子娘娘明察秋毫,岂会听人片面之词?”
大宫女喜儿也笑着安抚道:“正是这个理儿。咱们主儿最是公正明白,从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落人。燕婉,你只管安心当差便是。”
何玉蓉的目光掠过魏燕婉平静姣好的面庞,沉吟片刻,开口道:“海贵人今日特意提起,绝非空穴来风。她那人,心思细密,最是不容人。燕婉,日后你尽量避着她些,无事不必在她面前出现。”
她顿了顿,继续吩咐道:“往后永寿宫与延禧宫那边若有需要跑腿传话的差事,尽让来安、来福他们几个小太监去便是。你也少往那边去,免得横生枝节,徒惹麻烦。”
魏燕婉恭顺地低头应道:“是,奴婢谨记主子娘娘教诲,定当谨言慎行,绝不给娘娘添麻烦。”
何玉蓉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那方未绣完的帕子上,指尖轻轻拂过细腻的丝线,不再多言。殿内重归宁静,唯有百合香息无声流淌,将那片刻的波澜悄然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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