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像温热的牛奶,沿着云顶庄园的雕花铁门淌进来。
引擎声由远及近,像一颗雀跃的心跳。苏念星刚把孕期手册翻到第28周,就听见玄关传来熟悉的鸣笛——短促两下,带着大学教授特有的克制与欢喜。
“肯定是爸。”她笑着抬眼,声音像沾了蜜的羽毛。
温博远提着保温桶大步流星,灰白鬓角被风吹得翘起,却掩不住眼角的弯弧。“念念,今天爸爸给你炖了银耳百合莲子汤,莲子去芯,百合撕成月牙,红枣只放三颗,怕你上火。”
他一边说一边旋开桶盖,甜润的水汽倏地炸开,像一朵云在客厅绽开。
陆廷渊伸手去接,温博远却侧身躲过,亲自把汤倒进素白瓷碗,碗沿轻碰桌面,“叮”一声——那是父爱特有的频率,清脆又厚重。
“慢点喝,烫。”他坐到女儿身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纸角卷翘,却每一页都贴着彩色标签,“我当年给你妈记的孕期日志,第147天开始左侧卧,第160天增加豆制品……”
昔日严肃的教授,此刻像捧着论文的研究生,生怕漏掉一个数据。
苏念星低头啜饮,汤汁滑过喉咙,一路暖到胃里,也暖到眼眶。
门铃再次响起——节奏轻快,带着芭蕾般的旋转。
陆母提着数个纸袋,袋身印着法文与英式邮戳,像把半个世界的柔软都搬了来。“宝宝的小衣服到啦!”
她“哗”地倒在沙发上:有机棉连体衣、奶牛纹抱被、蘑菇形胎帽、口水巾叠成彩虹……
陆廷渊捏起一只袜子,只有他掌心三分之一,指尖微微颤——那是叱咤商界的陆爷,第一次对“渺小”二字产生敬畏。
“领口按扣,换尿布不用翻身;脚背松紧,不会勒到踝骨……”陆母一件件展示,像在拆解一份精密的商业计划,却满眼都是柔软的星光。
末了,她掏出桃木长命锁,朱砂写“平安喜乐”,系在苏念星颈间,指尖顺着红绳滑过锁骨,像给未来盖下印章。
餐桌被摆成“U”形,中间留空,只为同时容纳两双夹菜的筷子。
温博远把鱼腹最嫩的那块挑进女儿碗里;陆母把青菜折成小段,怕纤维太长噎到她。
“多吃一口,宝宝头发才会黑。”
“再喝一勺汤,羊水更清澈。”
苏念星的碗转瞬堆成小山,她无奈笑:“爸、妈,你俩再夹,我就要用盆了。”
陆廷渊在对面,目光像一张网,兜住所有欢声笑语——那是他少年缺失的烟火,如今被加倍补回。
午后,苏辰拎着工具箱风风火火闯进来,t恤前襟印着“安全第一”四个大字。
“例行巡检!”他先拿测电笔挨个插座戳,又去晃楼梯防护栏,整个人挂在栏杆上做引体向上,确认焊点牢固。
“阳台门得加限位器,防止夹手;厨房燃气管道我再测一遍密封性……”
他一边忙活,一边碎碎念,像台人形安检机。
检查完,把一盒孕妇维生素拍在茶几:“国外朋友带的,一天一粒,记得让陆廷渊给你倒水送服——别惯他毛病。”
男人被亲哥训得只能点头,却笑得纵容。
傍晚,长辈们陆续告辞。
温博远把重复了三遍的“左侧卧、豆制品、电话随时”又念了第四遍;陆母把剩余的小衣服按颜色码好,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苏辰走最晚,门合拢前,他又回头:“哥,夜里起夜记得开廊灯,别让她摸黑。”
“知道。”陆廷渊站在玄关,灯光把他影子拉得修长,像一座沉默的灯塔。
夜沉入墨。
苏念星靠在陆廷渊怀里,听胎心监护仪里“咚咚咚”的小火车,嘴角翘成月牙:“我们的宝宝,还没出生就被这么多人爱着,真幸福。”
“嗯,”男人吻她发旋,声音低而烫,“他也是我的全世界。”
可世界并不总是温柔。
凌晨一点,书房屏幕亮起。
监控里,几束红外镜头对准主卧阳台,像野兽的瞳孔。
“陆总,对方换了便衣,混进送水工队伍,在燃气表动过手脚。”
陆廷渊指节泛白,却语调平静:“别惊动,放长线。”
他合上电脑,回到卧室,替她把被角掖好,指尖顺着长命锁的红绳滑到小腹,像在给未来加一道无声的咒:
“别怕,爸爸在。”
月光被云吞噬,庄园沉入暗色。
而更大的旋涡,已在不远处张开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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