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清晰的、带着回音的滴水声,如同冰锥刺破了洞穴内短暂的、虚假的宁静。
嗒……
声音来自火光无法照亮的深邃黑暗。清晰,冰冷,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规律性,一下下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刚刚沉入睡眠的老陈和小孙猛地惊醒,惊慌地抓起身边的武器(一根削尖的木棍和一把刺刀),紧张地望向黑暗深处。紫英也瞬间睁开了眼睛,尽管虚弱,但眼神立刻恢复了鹰一般的锐利,他艰难地用手撑起身体,侧耳倾听。
“什么声音?”小孙的声音带着颤抖,手里的木棍指向黑暗,仿佛那里随时会扑出什么怪物。
“……水声?”老陈不确定地说,但脸上的恐惧并未消退。在这深山废弃的兽穴里,突然出现如此清晰的滴水声,本身就透着诡异。
嗒……
又一声。比刚才似乎更清晰了一点?还是心理作用?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怀里的步枪,另一只手则飞快地将那枚黑色鳞片和暗紫色晶体重新塞回金属盒子,啪地一声合上盖子,塞进怀里最深处。这两样东西和那自燃的皮子带来的不安,与这突如其来的滴水声混合在一起,让洞穴里的气氛变得愈发诡谲。
紫英示意我们保持安静,他凝神听了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不像普通的岩缝滴水……”他哑声低语,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太……有规律了。”
确实。那滴水声,稳定得近乎机械,嗒……嗒……嗒……间隔几乎分秒不差,在这死寂的洞穴里回荡,敲得人心头发慌。
“我……我去看看?”小孙壮着胆子提议,但腿肚子却在明显打颤。
“别动!”紫英立刻否决,“原地警戒!火光能照到的地方待着!谁也不准进去!”
未知的黑暗,往往比已知的危险更可怕。
我们重新围拢在火堆旁,但此刻,温暖的火光再也无法带来安全感,反而将我们暴露在明处,而那片发出声响的黑暗,则像一张巨口,随时可能吞噬过来。
时间在提心吊胆中缓慢流逝。那滴水声持续着,不紧不慢,仿佛拥有无尽的耐心,在和我们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伤员们似乎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影响,在昏迷中发出不安的呻吟。
就在我们精神紧绷到极点时——
咻——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截然不同的声音,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小东西高速划过空气,然后撞在岩壁上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那持续了许久的、规律的滴水声,戛然而止!
彻底的死寂,瞬间降临。
这种突如其来的寂静,比之前持续的声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发生了什么?!
我们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和恐惧。
紫英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示意我们绝对不要出声,自己则屏住呼吸,全力感知着黑暗中的任何一丝变化。
几分钟过去了。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集体幻觉。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呜咽声?或者说是……气流高速通过狭窄孔洞时发出的、类似笛声的尖啸?从黑暗深处极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这声音极其飘渺,断断续续,如果不仔细听几乎会被忽略。但它一出现,我怀里的那个金属盒子,竟然猛地……震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就像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放在口袋里那种感觉!但我绝对没有感觉错!
它……它对这声音有反应?!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诡异的尖啸声持续着,时有时无,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信息,又像是某种东西正在苏醒或移动时发出的噪音。
紫英显然也听到了这新的声音,他的表情已经从凝重变成了骇然。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是不是又……”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是不是我又不小心引动了什么“麻烦”?
我疯狂地摇头,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住了怀里的盒子。它的震动停止了,但那冰冷的触感却让我如坠冰窟。
不是异能!是那个盒子!是它对那诡异的声音产生了反应!
但我无法解释。我怎么解释这个来历不明的盒子?
看到我的反应,紫英的眼神更加复杂,焦虑、愤怒、无奈,最终都化为了更深的沉重。他不再追问,只是死死盯住黑暗深处,握着刺刀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诡异的尖啸声又持续了一会儿,然后也渐渐低落、消失了。
洞穴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但这一次,死寂中弥漫的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某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不祥预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深处,被惊动了,或者……被唤醒了。
而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恰好闯入了它的领域。
“不能待了……”紫英猛地站起身,尽管身体晃得厉害,语气却斩钉截铁,“这里不对劲!马上离开!”
“可是队长!外面天还没亮!而且疤脸他们……”老陈急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紫英打断他,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留在这里可能死得更快!抬上人!走!立刻!马上!”
他的恐惧感染了所有人。虽然不知道黑暗里到底有什么,但那诡异的声响和紫英的反应都明确告诉我们——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手忙脚乱地扑灭篝火(用雪掩埋灰烬),抬起担架,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这个刚刚给予我们短暂温暖、却瞬间变得比外面冰天雪地更可怕的洞穴。
重新投入山林刺骨的寒风和黑暗中,反而让人有了一种诡异的“安全感”——至少,威胁是已知的寒冷和追兵,而不是洞穴里那种未知的、难以理解的诡异。
我们盲目地向着与洞穴相反的方向狂奔,根本顾不上辨别方向,只求离那里越远越好。
直到跑出很远,几乎所有人都脱力地瘫倒在雪地里,再也挪不动一步,我才敢回头望向那片黑黢黢的山壁。
洞穴的入口早已隐没在黑暗和树木之后,看不真切。
但它就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还有那诡异的滴水声、尖啸、以及……怀里这个对那声音产生反应的、无比邪门的金属盒子。
“黑鸦”的威胁还未解除,又撞上了这深山里无法解释的诡异。
前路茫茫,危机四伏。
我蜷缩在雪地里,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怀中断箭的冰冷和金属盒子的坚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和……疯狂。
而我的穿越,我所携带的异能和秘密,或许正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把……钥匙。
紫英挣扎着坐起来,目光扫过瘫倒的众人和昏迷的伤员,最后望向远处泛起一丝鱼肚白的地平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
天,快要亮了。
但我们的黑夜,似乎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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