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家为医药费愁得辗转难眠,娘经常在夜里偷偷抹泪,爹蹲在院角闷头抽烟的当口,院门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二哥!二嫂!在家吗?”
爹猛地抬头,和屋里闻声出来的娘视一眼,都听出是小姑姜兰的声音。他急忙起身拉开门,就见小姑挎着个包袱站在门口,鬓角沾着风尘,显然是天未亮便赶路。
“小妹,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姜华连忙侧身让她进门。
小姑没顾上歇脚,甚至没来得及擦把汗,一迈进门槛就急切地问:“二哥,妍丫头咋样了?药钱凑够了没?”说着,不等他们回答,就急忙把肩上的包袱往怀里拢了拢,伸手在里面翻找起来。
很快,她摸出一个捆得紧紧的粗布包,那布包沉甸甸的,拎在手里往下坠。快步走到面前,一把将布包塞进她手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二嫂,你们别愁,妍丫头的药钱我这儿有!”
杨大花捏着布包,只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铜钱,黄灿灿的一片,她惊得手都抖了:“小妹,这……这太多了。”
“是孟元叫我带回来的。”姜兰红着眼眶,反手握住杨大花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隔壁邻居大娘去镇上买东西,听她们说妍丫头摔了,还缺药钱,我就跟孟元说了。我们俩这些年只攒了这些,他说娃的身子要紧,让我赶紧给你们送过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钱你们安心拿着,先给妍丫头抓药。不够我再回去想办法,千万别委屈了娃,落下病根!”话音落,眼眶里的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对侄女的疼惜和对哥嫂的关切。
有了这笔钱,后续的汤药终于续上了。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姜月妍的伤势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额头的伤口结了痂,渐渐褪去红肿;胳膊肘的擦伤长了新肉,不再一碰就疼;左腿的肿胀也消了大半,已经能扶着墙勉强下床走动。
但是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紧巴。灶台掀开,锅里煮的永远是掺了大半筐野菜的糙米粥,米粒稀稀拉拉飘在汤里,能清楚照见人影,喝到嘴里糙得剌嗓子,可就算是这样,也得省着吃,生怕下一顿就断了粮。孩子们的衣裳更是补丁摞着补丁,老大穿小了改一改给老二,老二穿旧了缝一缝递老三,颜色洗得发白,布料磨得发亮,却永远浆洗得干干净净。
可就是这样清苦的日子,却处处透着让人心里发暖的和睦。
清晨天不亮,爷爷就带着儿子们下地,大伯、爹、堂哥各有分工,锄头挥动的节奏都透着默契;
厨房里,奶奶带着儿媳们生火做饭,大伯娘做饭,娘洗碗,没有谁指使谁,却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没有争吵,没有算计的一家人,让这漏风的茅草屋,也成了最安稳的避风港。
奶奶的性子看着严厉,心里却把孙辈们疼到了骨子里。自从自己摔伤后,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生火,从陶罐底舀出仅存的一点糙米,细细淘洗干净,煮成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那米汤冒着淡淡的米香,奶奶总是小心翼翼地端到炕边,用勺子搅凉了才喂到她嘴边,看着她喝完,脸上才会露出点笑意。
大姐更是早早扛起了家务。往日里还能和弟妹们搭把手,如今为了让我好好养伤,她一个人包揽了照顾我的活计。
二哥和三哥每天吃完早饭,就挎着竹篮上山挖野菜。山里的野菜不好找,他们常常要走很远的路,脸上晒得通红。可不管多累,兄弟俩总会找到几颗野果子带回来,然后献宝似的说:“小妹,这是我们特意给你留的,可甜了!”
最让人动容的是那碗鸡汤。那天下午,大伯上山套猎物,竟意外套到了一只肥硕的野鸡。爷奶没舍得拿去换钱,连夜把鸡杀了炖上,鸡汤炖得奶白,飘着淡淡的香味。晚上,大伯母就端着个粗瓷碗来了,碗里满满都是鸡肉和鸡汤,她笑着说:“妍丫头,快趁热喝,补补身子,伤口好得快。”
当我捧着温热的碗,鸡汤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又蔓延到四肢百骸。看着碗里鲜嫩的鸡肉,想着家里平日里连糙米粥都不够吃,却把这么珍贵的野鸡炖了汤给她,眼眶瞬间就热了,眼泪差点掉进碗里。
前世她是独生子女,父母虽疼爱她,衣食无忧,但自己心里却少了某些东西。现在,这些细碎的温暖,像一缕缕阳光,驱散了她心中的惶恐与不安。
暗暗想着,就算日子苦点累点也没关系,有这样和睦的家人陪着,就是她在古代好好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她捧着还带着余温的粗瓷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看着窗外院子里家人忙碌的身影:爷爷正帮父亲修补破损的农具,奶奶在给鸡喂食,大姐和堂姐蹲在墙角择野菜,二哥三哥在玩捉迷藏,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眼眶里的潮热还未褪去,她悄悄吸了吸鼻子,在心里暗暗想:就算往后的日子要天天啃红薯干、喝野菜粥,就算要跟着上山挖药、下地种田,苦点累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抿了抿唇,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劲来——心里一片暖洋洋 自己一定要在古代好好活下去、把日子过得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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