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还飘着点薄雾，阿爷就扛着锄头出来了。阿爹和大伯也跟着起身，家里的几个男孩——永平、永吉、永安、永祥，早就背着背篓等在门口，一个个精神头十足。
阿奶从灶房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个布包，往里头塞了几个玉米面饼子，又抓了把腌萝卜干裹进去：“拿着，中午在山里垫垫肚子，别饿着。要是碰着野兔、野鸡啥的，别傻乎乎地追太急，脚下的石头树桩子多，安全最要紧！”
“知道啦阿奶，您放心吧！”月妍也挎着个小竹篮跑出来，跟在阿爹身后，非要跟着进山。
阿奶想拦，阿爷摆了摆手：“让她跟着吧，机灵着呢，还能帮着捡捡掉地上的山楂。”
刚出村口，大伯抬手往远处指了指：“你们瞧，就是前面那片坡。上次我和老二进山摘栗子，就瞅见那儿有片山楂树，红得透亮，看着就好吃。”
阿爹点点头，接过话茬：“路上都留意着点脚下，别光盯着远处。说不定草丛里还藏着蘑菇，树上挂着野核桃，趁这几日天好，能捡多少是多少，都囤起来冬天吃。”
月妍眼睛瞪得溜圆，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四处张望，嘴里叽叽喳喳地说：“阿爷阿爷，要是能找着野葡萄就好啦！还有野柿子！咱把野葡萄用来酿酒，野柿子做成柿饼，然后拿到镇上卖钱呢！”
阿爷笑着在她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小贪心鬼，先把山楂摘够了再说别的。走，进山！”
几个人踩着晨露往山里走，脚底下的草叶湿漉漉的，沾得裤脚都潮了。刚进山口，永祥就喊起来：“阿爹！这儿有蘑菇！”大家凑过去一看，树底下藏着好几簇松蘑，阿爷蹲下身摸了摸：“这是能吃的，摘的时候小心点。”永平哥小心翼翼地把蘑菇割下来，放进竹篮里。
往前走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大伯说的那片坡。远远一看，红彤彤的一片，山楂树挂满了果子，像一串串小灯笼挂在枝头上。月妍跑得最快，冲到树底下就想伸手摘。
阿爹急忙喊住她：“慢着！树枝上有刺，别扎着手，我摇树枝，你们捡。”
阿爹和大伯抱住树干轻轻摇晃，“噼里啪啦”一阵响，红通通的山楂落了一地。月妍和几个男孩赶紧蹲下身捡，把完好的往竹篮里装，碰坏的就自己先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却越吃越开胃。
阿爷则在旁边转悠，忽然指着一棵大树喊：“你们看，那上面有野核桃！”大家抬头一看，树杈上挂着不少绿皮核桃，大伯搬来块石头垫脚，用竹竿把核桃打了下来。
一直忙活到日头西斜，几个人的竹篮都装得满满当当，山楂堆得冒了尖，蘑菇、核桃也装了半背篓。阿爷找了让大家坐下歇脚，掏出阿奶给的饼子和腌菜：“先垫垫肚子，吃完再往回走，别赶路太急。”
月妍啃着饼子，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喊：“呀！那是不是野葡萄？”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灌木丛里果然挂着一串串青色的野葡萄，颗颗饱满。
阿爹笑着说：“还真让你这小丫头说着了！摘点回去，试试你说的葡萄酒怎么酿。”
吃完东西，几人又摘了些野葡萄，才慢悠悠往家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背篓的山楂晃悠悠的，透着甜酸的香气。快到村口时，就看见桃丫扒着门框望，见他们回来，立马喊：“阿奶！阿爷他们回来啦！摘了好多山楂！”
阿奶和娘赶紧迎出来，看着满篮的山货，笑得合不拢嘴：“这趟没白去！晚上咱就挑些好的山楂，接着做糖雪球和果丹皮！”
月妍举着手里的野葡萄，献宝似的递过去：“阿奶，还有野葡萄呢，我们试试酿葡萄酒呗！”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竹篮碰撞的声响、孩子们的笑闹声混在一起，满是鲜活的烟火气。阿奶接过野葡萄闻了闻，眉眼弯弯：“这葡萄看着就好，酿葡萄酒试试看成不成！明天咱继续分工干，我带着你娘和你大伯娘在家做冰糖葫芦，你阿爷再领着男人们进山，争取多囤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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