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群人去山谷外打猎,山谷这边大伯的胳膊抡得飞快,竹桩带着风声砸进泥土,“咚”的一声闷响,溅起几点湿土落在他裤脚上。
脚边的竹桩还堆着半人高,顶端削得尖尖的,得赶在太阳落山前把菜地外围的篱笆扎牢,免得夜里有山鼠、野兔啃咬刚种下的菜苗。
“爹,喝口水歇息一会!”桃丫在不远处喊到,桃丫旁边阿奶正领着家里人翻晒桃脯,风一吹,带着果干特有的甜香飘得老远。
菜地另一头,小姑和她婆婆在种青菜。小姑手里拿着木铲,在翻松的泥土里挖出行距均匀的小坑,每个坑约莫手指深浅,刚好能放下菜苗的根。
小姑提着竹篮里的菜苗,嫩绿色的菜苗带着泥土的湿气,小心翼翼地把菜苗放进坑里,小手扶着苗茎,另一只手往根部培土,动作笨拙又认真。
小石头踮着脚把菜苗放进坑里,种的菜苗歪歪扭扭,有的根还露在外面。小姑走过去,弯腰帮他把苗扶正,手把手教他:“根要埋实喽,不然风一吹就倒,你看这样,用手掌轻轻按几下泥土,把根裹住……”
石头盯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小姑按过的泥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拿起一棵菜苗,学着小姑的样子慢慢栽种,这次种得直了些,他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大门牙。
孩子们也没闲着。村里一群半大的娃子围着菜畦,手里拿着小竹篮,蹲在地上把菜地里的杂草拔干净。还有几个稍大点的孩子,在篱笆外的空地上帮着削竹条——他们手里拿着小柴刀,把粗竹条削成细竹丝,用来编竹篮。
虽说动作生涩,竹丝也削得歪歪扭扭,但每个人都学得认真,时不时互相比较着自己的“成果”,闹得笑声满了山谷。
院子里的空地上,阿娘和大伯娘还有小姑坐在石头上。她们手里的针线飞快地穿梭。石板上摆着好几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有蓝色的、灰色的,还有一件洗得发白的褐色短褂。
阿娘手里的那件是阿爹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她用褐色的粗线沿着边缘密密缝了一圈,又在肘部打了个四方的补丁,打算补好可以去山里穿。
“昨儿永平媳妇还说,永平的裤子膝盖磨破,了,得赶紧缝好,去山里可以穿。”大伯娘抬头喊了一声,手里的针却没停,线轴在她指间转了个圈,拉出长长的线,阳光照在银针上,闪着细碎的光。
另一边,村里几个婶子在自家院子前忙活。太阳正好,把放在山洞里的糙米拿出来晒一晒,晾晒了一天后往布袋里倒,漏下的糙米落在地上,引得院子里几只小鸡跑过来抢食吃。
大嫂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竹耙,时不时把散落的糙米归拢到一起,嘴里还念叨着:“山洞比较潮湿,这些粮食得时不时拿出来晒一晒,免得粮食捂坏了。”
大嫂她娘在旁边,她怀里抱着细棉布布,正往竹竿上晾,棉布被风一吹,轻轻晃着,她伸手把边角扯平,转头对大嫂说:“等这几匹布晒透了,给你们做件厚点的褂子,入秋了山里凉,薄袄子也得做几件。”
水潭边的石板上,几个妇人正在忙着清洗刚挖回来的野菜。张婶把野菜根须捋了捋放进木盆里,用溪水反复淘洗,把根部的泥疙瘩搓掉;
嘴里还跟旁边的村长家婶子唠着:“这野菜嫩得很,晚上和着玉米面做些野菜饼,娃们准爱吃。”
张婶手里拿着把野葱,正一根一根摘着黄叶,闻言点点头:“我早上还在东边坡上看见一片蒲公英,等下摘点回来,晒干了能泡水喝,败火。”
旁边的木桶里,还泡了不少洗干净的菌子,是上午小孩们们去竹林旁的坡地捡的,菌盖饱满,透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最北边的空地上,几个年长的妇人正带着姑娘们编竹筐。她们坐在小板凳上,手里的竹条翻飞,没一会儿就编出了半个筐底,编的时候还在念叨:“编的时候要把竹条拉紧,不然筐子不结实,装不了重东西。”
杏丫也在跟着村里的阿婆一起学编竹筐,手指被竹条磨得发红,却没喊疼,只专注地盯着筐底,慢慢调整竹条的位置。
旁边的姑娘们手里都拿着半成品竹筐,有的在补漏缝,有的在编筐沿,竹条碰撞的“噼啪”声,混着姑娘们的说笑声,格外热闹。
夕阳把山谷染成了暖橙色,远处的山轮廓都变得柔和,雾气渐渐淡了。
月妍和桃丫直起腰往山谷口望,看见阿爹一行人扛着猎物走来,笑着朝山谷外喊:“爹,你们回来啦!抓了这么多猎物!”
这话一落,在水潭旁边洗衣服的妇人都停了手,菜地里摘豆角的丫头们也直起了腰。
阿娘手里还攥着半把没捆好的韭菜,快步迎上来,先替阿爹扫了扫头上的草屑,又瞅见他腰间挂着的野兔,眼睛亮了亮:“今天猎到这么多动物,晚上家里能炖一锅肉了。”
太阳在西边落下,山谷里的炊烟又徐徐升了起来。
女人们把自家晒好的粮食收进山洞里的粮仓,又把洗干净的野菜、菌子拿到来灶台,孩子们则抱着装满韭菜还有豆角的竹篮,跟在大人身后跑。
阿爹一行人打猎回来看到山谷里自家山洞里的粮食、竹竿上晾着的布匹、灶房里飘出的野菜香混着即将炖肉的香气,心里满是踏实。
阿爹把猎物往地上一放,说着从腰间解下两只肥硕的山鸡,往月妍怀里一塞,“拿去给你阿奶,咱今晚喝野鸡汤。”
月妍抱着山鸡,欢天喜地往灶房跑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不远处,大伯已经拎着刀过来,在石板上麻利地处理野鸡。小石头挤在最前面,盯着大伯手里的刀,嘴里还念叨:“等我长大了,也要像舅舅一样打猎!”
旁边的杏丫听见了,笑着打趣:“你连菜苗都种不直,还想打猎呀?”
小石头急得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我现在种得可直了!”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灶房这边早已忙开了。阿奶把山鸡放进陶锅里,又往锅里加了姜片和野葱,架在柴火上慢慢炖。
锅里的水渐渐冒泡,鲜香的味道顺着锅盖的缝隙飘出来。大嫂则在旁边处理野菜,把洗干净的蒲公英和野荠菜切碎,拌上玉米面,准备做野菜饼。
她娘坐在一旁揉面,手指翻飞间,面团就变得光滑筋道,“等下烙饼的时候多放些柴火,外脆里软才好吃。”
月亮慢慢爬上山头,山谷里亮起了点点火光。家家户户的灶房里都飘出香味,有野菜饼的焦香,有鸡汤的鲜香,还有炖肉的醇厚香气,混在一起,勾得人直流口水。
夜幕渐深,山谷里的喧闹渐渐平息,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房屋里传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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