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先拿着图纸、复写纸、铅笔和胶带,小心翼翼地上了脚手架,一蹬、两蹬、三蹬,越往上爬,几根大拇指粗细的钢管搭成的脚手架晃动得越厉害,清秋心跳加快了许多,好不容易爬到顶端的平台,所谓的平台也才一尺来宽,只够一只脚的位置。
清秋双脚颤悠悠地站在脚手架上,不得不把图纸等工具夹在腋窝下,把双手腾出来扶着墙壁,她害怕极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跌下架子,她不由自主地朝下望了望,不望还好,这一望更紧张了,咋这么高呢,要是摔下去,不死也要断腿吧,这一紧张,本来就晃动的架子晃得更厉害了,清秋干脆闭上双眼,心想,单是站在上面,双手扶着墙都害怕得不行,还怎么画画?她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坚持下去,也许,包工头说得是对的,这确实不是一个小姑娘能胜任的活。
她好想下去告诉包工头,自己确实胜任不了,可是,现在下去是简单,但也意味着自己彻底失去了一个挣大钱的机会,想到这,清秋又不甘心,她很矛盾。
清秋干脆慢慢放开双手,缓缓地坐了下来,她深呼了几口气,让身体随着架子摇晃着,她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这是一份难得的工作,失去可惜,可是留下又太难了。
几分钟的犹豫后,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克服这恐惧心理,留下来。
清秋调整好呼吸,决定先不急于开始画画,而是尝试着在脚手架上移动,让身体逐渐适应这种悬空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又一步,每移动一步都像是跨过了一道心理障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对架子晃动的敏感度逐渐降低,心跳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她再次深呼吸,然后睁开眼,望向远处的风景。虽然这样的高度依旧让人心生畏惧,但清秋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成就感。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克服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挑战,这种感觉让她热血沸腾。
于是,她重新拿起图纸和工具,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描图。虽然手脚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但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她一笔一划地描绘着图案,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宣告:我,向清秋,也能做到这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顾不上吃饭,在架子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随着太阳逐渐西斜,包工头来到了现场,当看到清秋才从脚手架上下来时,他惊愕地打量着她说:“你太厉害了,竟然坚持下来了,我还以为中途就哭着鼻子跑了呢”,说着还向她竖起了大拇指,他接着说:“虽然今天画得不多,但我相信你会越来越熟练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明天继续加油!”
听到这话,清秋高兴得快要跳起来,急忙说:“我可以来画画了,太感谢你了,刘哥!”
包工头说:“你的坚强和勇敢打动了我,我没想到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在架子上一待就是一整天,你很能吃苦,不容易啊!但这并不代表其他女的也可以,除了你,我们还是要招男工的。”
清秋笑着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今晚回去就给你找人,但估计不会太多,现在刚放暑假,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留在学校的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
回学校的路上,清秋心情很好,虽然今天只画了几个小面积的图案,估计不足一平方米,但她也感到无比的满足和自豪。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去征服。这次的挑战,她不仅要挣到这笔钱来解决自己的生活费和弟弟妹妹的学费问题,更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只要有勇气和决心,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回到学校,清秋要赶忙找到学生会的假期联络员,她要向他了解,本假期,有多少美术专业的学生留校了,又有多少人愿意去画画挣钱。
通过多方了解,本次学生会留校的联络员叫郑策,是学生会副主席,他也是农村来的,是大三声乐班的学生。
本校的学生会,在假期负责统计全校的留宿学生,这些留宿的学生中,一部分是因为要补课准备考研究生的,一部分是留宿学校,在外面找兼职赚外快的,比如一些大三、大四的学生,在假期,就根据自己的专业特长,私自办个培训班,专门招收一些要高考或中考艺考的学生,进行一个月的短期培训,而这些人的留宿情况和假期活动情况,要大致向学生会做一个报备,一些外面的机构或个人,如果需要短期招人也会找学生会了解情况。
因此,要知道本次假期,有多少人留在学校,非找这个学生会主席不可。
通过郑策,清秋了解到本假期留宿学校的美术方向专业的一共28人,其中12人已经开办了培训班,自然没时间去画画,另外还有8人在通过培训机构上课,准备考研究生,这8人是不会去画画赚外快的。还有几个是在外面长期有兼职的,所以,能动员去画画的人并没几个,男生就更少了。
清秋利用晚上他们都在宿舍的时间,到男生宿舍一间一间敲门招工,通过一晚上的张罗,她成功招到5个男生。
这五个男生中,有三位是大二的学生,对于这种既能锻炼技能又能赚取生活费的机会显得尤为积极。另外两位则是大一新生,虽然对校外的工作还有些许胆怯,但在清秋的鼓励和描述下,也决定尝试一番。大家围坐在宿舍的小桌旁,清秋详细地解释了工作内容、酬劳结算方式以及安全注意事项。她特别强调了安全的重要性,希望每个人都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认真完成作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宿舍的地面上,清秋和五位男生一同前往了工地。包工头刘哥见他们到来,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安排他们进行分组,确保每个人都有合适的搭档,以便在脚手架上相互照应。
工作再次开始,清秋依旧站在她的“小天地”上,但今天她不再感到孤单,也不像昨天那样害怕了。她的身边有了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的笑声和鼓励声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清秋慢慢适应了这种空中摇晃的感觉,手感也好了很多,画技也在不断进步,她手中的画笔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她画 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午餐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简单的盒饭,谈论着各自的生活和梦想。清秋发现,原来这些平时看似沉默寡言的男生,内心都有着丰富的情感和远大的志向。他们中有的想要成为知名的画家,有的则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家庭的命运。这种共鸣让清秋感到更加温暖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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