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型。
仪式正在进行。
诡异的蓝色火光闪烁,照亮了那个由碎骨、旧衣和头发拼凑而成的怪异木偶。
一个从孩子身上偷来的小灵魂即将被强行融合。
他们在赶时间,有一个期限在逼近——朔日。
突然,遭遇了埋伏。
魔化獍,一种凶猛的野兽,猛地跳了出来,喷出一团雾气。
雷角真血。
木偶的眼睛瞬间被烧毁。
一只铁喙鹰切断了提供能量的骨幡。
一只双头狼撕裂了符文线条。
裂地蜥从下面掀翻了祭坛。
这是一场残酷的破坏之舞。
不到十息时间,干净利落。
一支骨笛吹响,发出绝望的求援信号,但一只穿山甲兽从地下冲了出来,把骨笛击碎了。
反噬。
灵魂丝线反弹回来,撕扯着操控者。
疯狂、自残。
我从悬崖上下来,慢慢走下去。
幸存者们被包围了,走投无路。
我走近一个人,冷冷地用一根穿心棘摘掉了他的面具。
“谁派你来的,是北冥药窟的逃奴,还是倒悬宫的看门狗?”
那人临死前恶狠狠地咧嘴一笑,嘲讽道:“你永远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原版’。”
我把他的头带到育兽园,种在黑土里。
青铜门灵低语道:“血债未偿,灵魂不得安宁。”一段破碎的记忆浮现:一个冰洞,戴着面具的人,一个泡在绿色液体里的身体。
左臂上有一个鬼市通行证的烙印。
13号容器,意识同步率97.8%,预计在朔日完成人格覆盖。
我的目光转向北方,望向雪山。
眼中燃起杀意。
我给阿九一块刻着“顾玄已死”的骨牌,让他在鬼市中心当着秤无脚的面把它烧掉。
然后,我命令魔化獍和它的同伴们:“我要让那些在暗处拼凑我的人知道,偷来的脸经不起狗啃。”
五只野兽飞奔而去。
从镇魔殿传来一个清晰而响亮的低语:“来吧……真正的猎人。”
夜色如墨,冰冷的风穿行于枯林之间,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亥时整,死寂的林地深处,一团幽蓝色的魂火骤然亮起,将方圆十丈映照得如同鬼域。
七名身披黑袍、气息阴冷的修士,正围绕着一个诡异的祭坛肃然而立。
祭坛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个由碎骨、旧衣与发丝拼凑而成的人形傀儡——那轮廓,分明就是“顾玄”!
这正是瘟医骆驼曾提及过的“人格替代体”,一种歹毒至极的夺舍邪术。
此刻,他们正在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
为首的黑袍人手中托着一个光团,光团内,一个七八岁孩童的魂魄正在痛苦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
他口中念念有词,准备将这新掠来的生魂,强行灌注进傀儡眉心,以补全“三魂六迹”中的最后一魄。
百丈高崖之上,顾玄的眼神骤然冰寒。
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仪式进程比预想中快了太多,那股源自傀儡的魂力波动,已经接近一个完美的闭环。
“他们在抢时间……朔日将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就在那黑袍人即将把孩童魂魄按入傀儡眉心的刹那,异变陡生!
“吼——!”
一道漆黑的残影撕裂夜幕,快如闪电!
正是潜伏已久的魔化獍。
它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喷出一股混杂着雷角真血的精魄雾气,不偏不倚,正中傀儡面门!
那雾气仿佛是魂魄的克星,遇魂即燃,只听“滋啦”一声,附着在傀儡左眼位置的一缕发丝——那正是顾玄七岁时剪下的一撮胎发——瞬间化为飞灰!
“什么东西!”为首的黑袍人惊怒交加。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唳!”尖锐的啼鸣划破长空,铁喙鹰的利爪如钢刀般斩下,精准地切断了为祭坛提供魂力能量的骨幡。
“嗷呜!”双头狼左右开弓,锋利的獠牙瞬间撕裂了刻画在地面上的阵基符线。
“轰隆!”裂地蜥从地下破土而出,巨大的头颅猛地一掀,整个祭坛连同那具残缺的傀儡,被硬生生掀翻在地!
从魔化獍发动突袭,到整个仪式现场被彻底摧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配合无间,竟连十息都不到!
七名黑袍人又惊又怒,眼看心血毁于一旦,其中一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支惨白的骨笛,作势欲吹。
这并非普通的传讯工具,而是以魂魄祭炼的求援法器,一旦吹响,方圆百里的同伙都会在瞬息间赶到!
然而,他的嘴唇刚刚触碰到骨笛,脚下的土地猛然炸开!
一只浑身覆盖着坚硬鳞甲的穿山甲妖兽暴起发难,它口中死死含着一块散发着浓郁怨气的黑色结晶——怨蜡油结晶!
那结晶在接触骨笛的瞬间,猛然爆发出强大的反噬之力!
“砰!”
骨笛应声炸裂,更可怕的是,笛中寄存的无数怨魂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反噬其主!
“啊——!”那名黑袍人连同他身边的两人,瞬间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竟开始疯狂地撕咬抓挠自己的身体,场面血腥可怖。
剩下的四人彻底胆寒,哪里还敢恋战,转身便要分头逃窜。
但魔化獍早已率领同伴形成合围之势,冰冷的兽瞳死死锁定了他们,断绝了所有退路。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玄缓缓从高崖上走下,他的身影在幽蓝魂火的残光下,被拉得如同魔神。
他走到一具尚在抽搐、尚未断气的黑袍人面前,用一根锋利的穿心棘,轻轻挑开了对方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陌生面孔。
“说吧,”顾玄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来自九幽深渊,“派你们来的‘大人’,究竟是北冥药窟里那个见不得光的逃奴,还是倒悬殿里负责擦洗门环的看门狗?”
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血沫声,嘴角却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嘲弄道:“顾玄……你永远……永远都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原版’……”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顾玄面无表情,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他干脆利落地斩下此人头颅,转身返回了育兽园的深处。
育兽园内,那扇巨大的青铜栅门之后,是一片翻涌着淡淡黑气的土壤。
顾玄随手将那颗头颅扔了进去,黑土如同活物般蠕动,瞬间将其吞噬。
栅门上,一个模糊的灵体轮廓缓缓浮现,发出低沉的私语,在空旷的园内回荡:“血债未偿,魂不得安……”
片刻之后,黑土之上,一团光影缓缓升腾,凝聚成一段残缺的记忆画面。
画面中,是一间被寒冰覆盖的幽暗密室。
数名同样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琉璃容器。
容器内,墨绿色的液体剧烈翻滚,浸泡着一具赤裸的男性躯体。
那躯体的面容模糊不清,但他的左臂之上,一个熟悉的烙印清晰可见——鬼市的通行令!
与顾玄手臂上的烙印,一模一样!
而在他们身后的冰壁上,用上古铭文篆刻着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第十三号容器,意识同步率已达百分之九十七点八,预计于朔日,可完成最终人格覆盖。”
画面消散,顾玄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凛冽杀意,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他终于明白,敌人想要的,从来不是杀死他,而是要彻底地“成为”他!
他猛然转身,望向遥远的北方,那里是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北冥雪山方向。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以凶兽脊骨打磨而成的特制骨牌,指尖燃起灵火,在上面飞快地刻下四个大字——顾玄已死。
“阿九。”
一道瘦削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把这个,送到鬼市的心脏,”顾玄将骨牌递给他,声音冷得像冰,“当着那个老不死,秤无脚的面,亲手烧了它。”
“是,主上。”阿九接过骨牌,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顾玄又转向一旁静静肃立的魔化獍,下达了新的指令:“带着你的兄弟们,去把剩下的老鼠洞,一个一个都给我刨出来。我要让那些躲在暗处,费尽心机拼凑我的人知道,偷来的脸,是经不起狗啃的!”
“吼!”魔化獍低吼一声,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随即化作一道黑风,带领着其余四道幽影,奔腾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狂风呼啸,吹动着顾玄的衣袍。
整个育兽园再次陷入死寂,唯有镇魔殿最深处,那扇紧闭的青铜巨门之内,一直以来模糊不清的低语,在这一刻,终于汇聚成了一句完整而清晰的话语,带着一丝古老的叹息与期待,响彻在顾玄的灵魂深处:
“来吧……真正的猎人。”
北方,那片被世人称为禁区的绝地,似乎感应到了这股决绝的杀意,风雪骤然变得更加狂暴。
一场席卷整个北境的猎杀,即将拉开序幕。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山海大荒:我有一座镇魔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