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垄断”这柄悬在所有巨头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旦落下，便足以致命。
林涛在洛城的那场发布会，如同一道精准的“斩首令”。
瞬间瓦解了“守护联盟”内部最后一点侥幸和斗志。
布鲁塞尔的临时总部内，气氛压抑得如同葬礼。
曾经雄心勃勃的“复仇者”们，此刻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徒，面如死灰。
恐慌，是会传染的。
最先崩溃的，是联盟中那些实力较弱的二线公司。
他们当初加入联盟，本就是为了投机，希望能跟着几位“老大哥”喝点汤。
可如今，眼看着非但喝不到汤，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可能要赔进去，他们哪里还坐得住？
发布会结束不到三个小时，阿尔卡特朗讯的cEo就第一个拨通了红旗集团欧洲总部的秘密电话。
电话里，他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表示阿尔卡特愿意“全力配合欧盟委员会的反垄断调查”，并希望能作为“污点证人”，换取红旗集团的“谅解”。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联盟内部，瞬间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囚徒困境”。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疯狂滋生。
昔日的盟友，变成了互相提防的潜在告密者。
每个人都担心自己会成为最后一个被抛弃的牺牲品，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退路。
所谓的“守护联盟”，在红旗集团压倒性的法律反击面前。
连一天都没有撑过去，便已土崩瓦解，名存实亡。
华盛顿，戴维营的密室里。
那位鬓角微白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听着来自欧洲的情报汇报。
“守护联盟内部已经彻底分裂。至少有五家公司，在私下接触红旗，试图达成单独和解。”
“欧盟委员会反垄断总司已正式立案，诺基亚、爱立信是重点调查对象。”
“先生，我们的b计划，已经失败了。”
汇报的下属，声音都在发颤。
男人没有咆哮，也没有摔杯子。
他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废物。”
这两个字，不知道是在骂那些不堪一击的欧洲人，还是在自嘲自己这次失败的布局。
他很清楚，当何维将“反垄断”这件武器摆上台面时，这场前哨战，美国就已经输了。
因为美国政府，可以影响一场专利诉讼的判决，甚至可以操纵媒体，但绝不可能公然干预欧盟《竞争法》的实施。
那是欧洲人维护自身利益的最后底线。
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美国自己，都陷入“教唆垄断”的丑闻之中。
“通知霍尔布鲁克，让他立刻从欧洲撤回来。”男人睁开眼，眼神中恢复了鹰隼般的冷静与锐利，“b计划终止。启动c计划。钝刀子割不动，就换快刀。”
旧日的盟友在背后捅刀，幕后的黑手选择了抽身离去。
诺基亚的cEo奥利拉和爱立信的cEo思文凯，这两位昔日的北欧雄狮，此刻成了被全世界围观的、被抛弃在斗兽场中央的孤独角斗士。
他们面临着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果反垄断诉讼败诉，根据欧盟法律，他们可能要面临高达全球年营业额10%的天价罚款。
这个数字，对于这两家本就江河日下、靠着专利授权勉强度日的公司来说，无疑是破产通知单。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一封由两位cEo联名签署的、请求紧急会晤的信函，通过最高级别的外交渠道，被送到了洛城的红旗集团总部。
何维没有见他们。
对于这些早已不在同一个量级的“手下败将”，他连亲自审判的兴趣都没有。
他只是让法务总顾问林涛，全权代表他，去为这场闹剧，画上一个句号。
谈判的地点，被定在了瑞士日内瓦，莱芒湖畔的一座古老城堡酒店里。
这里风景如画，气氛宁静，却即将见证一场现代商业史上最屈辱的“投降仪式”。
林涛没有给对方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当着奥利拉和思文凯的面，拿出了一份早已拟定好的、名为《关于欧洲通信产业未来健康发展的联合声明与谅解备忘录》的文件。
文件的内容，与何维最初的设想，一字不差。
奥利拉和思文凯看着那一条条苛刻、但又留了一线生机的条款，双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第一条：公开道歉。
他们必须承认，对红旗集团的诉讼，是“基于对历史协议的误读和某些外部势力的不实信息引导下，做出的一次错误的商业判断”，并向红旗集团造成的巨大商誉损失，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第二条：专利“融合”。
他们必须同意，将其各自持有的所有通信“标准必要专利”，与红旗集团的庞大专利池，进行深度的“交叉授权与融合”。这 意味着，他们将失去专利的独立定价权，彻底融入红旗主导的全球技术体系，成为一个“附庸”。
第三条：象征性的“和解金”。
为了弥补对红旗集团造成的“精神与物质损失”，联盟的所有成员公司，需要联合向红旗集团，支付一笔“具有象征意义的”和解金——壹元人民币。
第四：最后的抉择。
如果不接受以上三条，那么，就法庭上见。
这已经不是一份协议，而是一份“劝降书”。
它保留了他们公司的生存权，但彻底剥夺了他们的尊严。
奥利拉的嘴唇翕动着，还想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体面：“林先生，我们可以支付一笔合理的和解金，比如一亿欧元，但壹元人民币，这……”
林涛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语气冰冷：“奥利拉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家老板，缺你那一个亿吗？”
“这壹元人民币，不是赔偿。是提醒。”
“提醒你们，也提醒全世界，傲慢与偏见的代价，有时候比破产更昂贵。”
最终的签字仪式，在无数媒体的闪光灯下举行。
奥利拉、思文凯……
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欧洲科技领袖，此刻像一群失去灵魂的木偶，在镜头前，面无表情地在那份被他们视为奇耻大辱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奥利拉将那张特别定制的、面额为“壹元人民币”的巨型支票模型，亲手递交到林涛手中时，现场的快门声响成了一片。
这张照片，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被无数个商业管理学院，当作“降维打击”的最经典案例，反复研究。
它标志着，欧洲在移动通信领域，长达半个世纪的技术荣耀与话语权，在这一天，以一种最具戏剧性的方式，彻底落幕。
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华盛顿，却对此保持了诡异的沉默，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洛城，何维的私人收藏馆里。
那张被裱起来的、面额为壹元人民币的巨型支票，被郑重地挂在了一面墙上。
在它的旁边，是十几年前，史蒂夫·乔布斯签下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
它们像两枚勋章，无声地记录着帝国崛起之路上的两次关键胜利。
何维端着一杯清茶，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
他知道，前哨战的硝烟，已经散尽。
恼羞成怒的旧日霸主，在收回了试探的触角后，下一次挥出的，必然是势大力沉、足以开山裂石的重拳。
窗外的天空，风暴正在积聚。
真正的硬仗，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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