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满室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以及玄清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玉烟说的对,这些线索和为师这段时间在审讯阁查到的蛛丝马迹都能匹配得上,”元景深吸一口气,
“当年参与此事者,人界皇室为权,鬼界某方势力为利,而仙界内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合作者’,则为的是这仙尊宝座,为的是将这仙界,彻底翻覆!他们皆是恶徒,为了各自的欲望,联手制造了这桩惨案。”
两百年的谜团终于揭开,露出的却是如此丑陋不堪、令人窒息的真相。
玄清猛地站起身,袖中的手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师兄!既然证据确凿,我们应当立即公之于众,重启调查,为蓝家讨回公道!”
方才得知真相的冲击,让他恨不能立刻将那些幕后黑手揪出来,以血还血。
元景的目光从案几上的证据缓缓移开,落在玄清脸上,那眼神深邃如古井,带着历经沧桑的沉静。
“不可。时机未到。”
玄清急道:“还要等到何时?难道要让那些恶徒继续逍遥法外吗?”
“正因为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才更不能打草惊蛇。”
元景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字字千钧,“
此事牵扯太广,仙、人、鬼三界皆有涉足。贸然公开,恐会引发仙界动荡,甚至给人界、鬼界可乘之机。届时,不仅冤屈难雪,更可能酿成更大的祸患。”
他看向窗外,远处云海翻涌,一如这仙界暗流。“需得权衡利弊。”
一旁的夏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他听着师尊冷静地分析着局势,说着最理智、最正确的话,每一个字他都明白,都认同。
可那股巨大的酸楚,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玄清看着师兄沉静却坚定的侧脸,又瞥见夏蓝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满腔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下,瞬间熄灭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力与苦涩。
他颓然跌坐回椅中,声音沙哑:“是……是我冲动了。”他怎能不懂师兄的顾虑?
瑶池仙尊之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是……只是这等待,对玉烟而言,太过残忍。
元景将目光转向夏蓝,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承诺:
“玉烟,再等等。过了这个冬天,待明年开春,仙界气运流转趋于平稳,为师定会为你,为蓝家,重启此案,彻查到底。”
他顿了顿,继续道:“并非无所作为。这些时日,为师已在暗中联络一些信得过的旧友,玄清和清梦也在暗中联络昔日同门。
我们需要时间,需要足够的力量,确保一旦发动,便能雷霆万钧,不让任何一个罪魁祸首逃脱。”
他的目光扫过玄清,最后回到夏蓝身上:“等今年瑶池宴后,各方势力齐聚,也正是我们暗中布局、观察动向的时机。届时,我们定然全力助你。”
夏蓝抬起眼,对上师尊深沉的目光。他看到那目光里的决断,也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与痛楚。
他知道,师尊做出这个决定,心中同样不比他好受。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最深处,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近乎平静的表情。
他不想让师尊和师叔再为他担心了。
“弟子明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稳得有些陌生,“谨遵师尊安排。”
说完,他站起身,动作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从容,然后伸手,轻轻拉起了身旁一直沉默伫立、周身气息却冰冷紧绷的安英。
“师尊,师叔,若无其他吩咐,弟子先行告退。”他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安英也跟着默默行礼,鬼气在他周身萦绕,却又被极力压制着。
元景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挥了挥手:“安英,你做得很好,去吧。”
夏蓝直起身,拉着安英,转身,一步步走出了药阁。阳光从门外照进来,将他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寂静的地面上,那背影挺直,却无端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与隐忍。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廊道尽头,玄清才重重叹了口气,看向元景:“师兄,这样对玉烟,太苦了。”
元景沉默地望着门口的方向,良久,才低声道:
“欲速则不达。现在的忍耐,是为了将来能连根拔起,永绝后患。那些欠下的债,总要一笔一笔,清算干净。”
“而且,我也希望......这个仇能由他亲手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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