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头顶时,江面上的雾全散了。毒辣的太阳晒得战壕壁发烫,林峰蹲在沙袋后面,手指反复摩挲着陈宇的狙击镜——镜面被汗水浸得发滑,他却像抓着救命的稻草。身后,士兵们正用被炸毁的木梁加固战壕,锯木声混着远处江水的涛声,显得格外沉郁。
“队长,喝口水。”赵雅递来一个水壶,她眼下泛着青黑,急救站的绷带堆在旁边,沾着的血渍已经发黑。昨夜到现在,她没合过眼,连手上都被绷带勒出了红印。
林峰接过水壶,刚抿了一口,就听见江面传来“呜,呜——”的汽笛声。他猛地抬头,只见下游方向的江面上,密密麻麻的炮艇正往这边冲,至少有五艘,比昨天的更庞大,艇上的火炮闪着冷光,后面还跟着几十艘载满步兵的木船,像黑压压的蝗虫。
“鬼子来了!”哨兵的喊声刚落,第一颗炮弹就落在了东边的战壕里。“轰隆”一声,沙袋被炸得粉碎,泥土飞溅到林峰脸上,又烫又疼。
“所有人进入战斗位!反坦克炮对准炮艇!”马占山的吼声穿透炮声,老将军拄着军刀站在战壕最前面,军帽上的灰尘被风吹得乱飞,却依旧挺直了腰板。
林峰拽着赵雅往急救站方向推:“你去后面,别出来!”
“我不走!”赵雅抓住他的胳膊,指着急救站门口的担架,“伤员还没转移完,我得看着他们!”话音刚落,又一颗炮弹落在急救站旁边,屋顶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赵雅却没躲,反而转身冲进急救站,把里面的伤员往墙角挪。
林峰咬了咬牙,转身抄起旁边的火箭筒。陈刚已经趴在战壕里,胳膊吊在胸前,手里端着步枪,正眯着眼瞄准江面上的木船:“队长,看我把狗日的鬼子一个个敲下来!”
“砰!”陈刚的枪响了,木船上一个日军应声倒下,掉进江里。可更多的日军涌了上来,木船越来越近,离阵地只有一百米了。
“火箭筒准备!”林峰架起武器,瞄准最前面那艘炮艇的侧面——昨天炸指挥艇时他发现,日军炮艇的弹药舱都在侧面,只要击中,就能引爆整艘艇。“开火!”
火箭弹呼啸着飞出去,正好撞在炮艇的弹药舱上。“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炮艇瞬间燃起大火,碎片往江里溅,木船上的日军乱作一团,有的甚至直接跳江逃生。
“好样的!”战壕里响起欢呼,可没等高兴多久,剩下的炮艇突然集中火力,对着林峰这边开火。炮弹像雨点似的落下,战壕被炸得坑坑洼洼,几个士兵没来得及躲,瞬间就被埋在泥土里。
“快救人!”林峰嘶吼着,伸手去挖泥土。陈刚也爬过来帮忙,吊在胸前的绷带被泥土蹭脏,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好不容易把人拉出来,士兵已经没了呼吸,眼睛还圆睁着,盯着江面的方向。
“狗娘养的!”陈刚红了眼,端起机枪对着炮艇疯狂射击。可机枪子弹打在炮艇装甲上,根本没反应,反而引来更多炮弹。马占山这时冲过来,拽着两人往战壕深处躲:“别硬拼!等他们靠近了,用手榴弹炸木船!”
果然,炮艇轰了一阵后,木船开始加速冲锋,离阵地只有五十米了。日军纷纷站起来,举着刺刀喊着“万岁”,声音刺耳。
“扔手榴弹!”林峰喊着,率先扔出一颗。战壕里的士兵们跟着扔,一颗颗手榴弹落在木船周围,爆炸声接连不断,木船被炸翻了好几艘,江水被染成了红色。可剩下的木船还是冲了过来,第一个日军跳出战壕,举着刺刀就往林峰刺来。
林峰抽出短刀,侧身避开,反手划在对方的喉咙上。日军倒在地上,血溅了他一身。更多的日军跳进来,战壕里顿时展开近身搏斗,刀光剑影,嘶吼声、惨叫声混在一起。
陈刚虽然只有一只胳膊能用,却依旧狠辣。他用左手端着步枪,枪托砸在一个日军的头上,对方闷哼一声倒下。可身后突然冲来一个日军,举着刺刀往他后背刺去——赵雅不知何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猛地扎在日军的胳膊上。
“赵医生!”陈刚愣了一下,立刻转身把日军撂倒。
“我不能看着你们送死!”赵雅的脸上沾着血,却眼神坚定,捡起地上的步枪,学着士兵的样子上膛。
林峰心里一热,刚要说话,就看见江面上传来一阵异动——最后面那艘炮艇上,突然放下一艘小船,上面站着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蛇眼主队长!他手里拿着一个炸药包,正往剩下的那座桥墩划去!
“蛇眼!他要炸桥墩!”林峰嘶吼着,推开身边的日军,往江边跑。陈刚和赵雅也跟着冲过来,可日军的步兵死死缠住他们,刺刀不断从四面八方刺来。
“让开!”林峰一刀劈开面前的日军,刚要往前冲,小腿突然一疼——又被刺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裤腿。他踉跄了一下,却没停下,继续往江边跑。
蛇眼主队长已经划到桥墩下,正往桥墩上捆炸药包。林峰举起枪,“砰”的一声,子弹擦着蛇眼的胳膊飞过,打在桥墩上。蛇眼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快了捆炸药包的速度。
“住手!”林峰扑到江边,刚要跳下去,就被陈刚拽住了:“队长!你下去也来不及了!看我的!”陈刚端起步枪,瞄准蛇眼手里的炸药包引线。可就在他要开枪时,一颗子弹突然击中了他的肩膀,步枪掉在地上。
“陈刚!”林峰回头,看见一个日军狙击手正趴在远处的木船上,枪口还冒着烟。他立刻举起枪,把狙击手撂倒,可蛇眼已经捆好了炸药包,正伸手去扯导火索。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炮声——是友军的援军到了!几发炮弹落在蛇眼的小船旁边,江水溅得蛇眼浑身湿透。蛇眼骂了一句,猛地扯断导火索,转身跳进江里,往炮艇方向游去。
“导火索!”林峰疯了似的跳进江里,奋力往桥墩游。导火索“滋滋”地冒着火星,只剩下最后五秒。他爬上桥墩,一把抓住导火索,可导火索已经烧到了根部,根本掐不灭。
“队长!快下来!”陈刚在岸边嘶吼着。林峰看着江面上越来越近的友军援军,又看了看桥墩下的阵地——士兵们还在和日军搏斗,马占山老将军正举着军刀砍向一个日军军官,赵雅在急救站门口护着伤员。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抱起炸药包,往江里跳去。“轰隆!”炸药包在江里炸开,巨大的水花溅起十几米高,冲击波把林峰掀得老远。陈刚立刻跳进江里,把他拉上岸。
“队长!你没事吧?”陈刚晃着林峰的肩膀,声音发颤。
林峰咳嗽着,吐出几口江水,笑着说:“没事……还死不了。”是水的阻力救了他!
友军的援军越来越近,重炮不断落在日军的炮艇和木船上。日军开始溃败,炮艇往下游逃,木船上的日军要么被打死,要么跳江逃生。战壕里的士兵们欢呼着,举着步枪往江面射击,声音震耳欲聋。
马占山走过来,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老将军的眼睛红了:“好样的!江桥守住了!”
林峰抬头看向江桥,剩下的那座桥墩虽然有些摇晃,却依旧立在江面上。他摸出怀里的狙击镜,对着江面看过去——蛇眼主队长已经爬上了逃跑的炮艇,正回头往这边看,眼神里满是不甘。
赵雅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帮他擦脸上的血和泥:“你吓死我了。”
林峰接过布,笑着说:“让你担心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蛇眼主队长阴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林峰,你别得意!皇军的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过不了多久,整个江桥,整个东北,都会是皇军的!”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林峰攥紧狙击镜,指节泛白。他抬头看向远方的江面,那里静得可怕,仿佛藏着更大的风暴。江桥虽然守住了,可蛇眼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所有人的心里。
陈刚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怕什么?来了就打!咱们有援军,有江桥,还有这么多弟兄,不信干不过狗日的鬼子!”
林峰点点头,看向战壕里的龙魂队员。——他们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清理战场,有的在给友军的援军指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依旧眼神坚定。
日头渐渐西斜,阳光洒在江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林峰攥着陈宇的狙击镜,心里默念:陈宇,江桥我们守住了,接下来,我们会继续守下去,直到把所有鬼子赶出中国。
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鬼子的大部队还在路上,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这江桥,这土地,还需要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来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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