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三十日的晨光,裹着租界特有的煤烟味,懒洋洋地洒在胶州公园旁的临时营地。
铁丝网外,黄包车夫拉着车跑过,西装革履的洋人举着报纸谈笑。
可铁丝网内,空气却像结了冰——英军的巡逻队刚走,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还没散,地上那挺被拆了枪管的重机枪,还在提醒着所有人“软禁”的真相。
林峰靠在断墙上,左手攥着块磨得发亮的枪托碎片,目光扫过营地角落。
八百壮士的残部弟兄们大多坐着,有的在擦刺刀,有的盯着铁丝网外的街景发呆。
谢晋元团长正蹲在地图前,手指在“四行仓库”的位置反复摩挲,指节泛白。
龙魂的队员们没闲着:李勇趴在屋顶,狙击枪的枪管藏在烟囱后,时不时抬眼观察远处的高楼;王虎和刘栓正检查藏在木板下的手枪,枪身裹着黑布,是昨晚趁英军换岗时偷偷留下的;陈刚的左臂还吊在胸前,却非要帮医疗组搬木箱,绷带又渗了点血。
“又攥着这碎片发呆?”赵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端着个缺了口的搪瓷碗,里面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刚给陈刚换了药,他说你凌晨又去查岗,伤没好就别硬撑。”
她把碗递过来,指尖碰到林峰的手腕,又飞快地缩了回去,目光落在他胳膊的绷带上——那道被流弹擦过的伤,昨晚反击时又裂了,渗了些血。
林峰接过碗,喝了口粥,涩得发苦:“英军今早又来催缴武器,说‘为了租界安全’,可河对岸的日军炮声,他们怎么假装没听见?”
他朝东边抬了抬下巴,远处隐约传来“轰隆”声,是日军的迫击炮在试射,落点离租界边缘不过百米。赵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皱起来:“刚才给三排的弟兄换药,他说看见两个穿长衫的人在铁丝网外晃,手里揣着东西,不像是巡捕,也不像平民。”
这话让林峰瞬间坐直了身子。他摸出怀里的通讯器,屏幕暗着,昨晚用积分兑换的微型侦查仪还在口袋里——自从进了租界,系统就没再弹过奖励提示,只在今早亮了行小字:【检测到未知威胁靠近,建议加强营地警戒】。
“李勇!”他朝屋顶喊了声,李勇立刻探出头,手里的狙击枪对准东边,“盯紧那两个穿长衫的,别让他们靠近!”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是消音枪的声音!屋顶的李勇猛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一个长衫人的肩膀飞过,那人瞬间扑倒在地。
另一个人掏出短枪就往营地冲。“有鬼子特工!”王虎喊着,拽出藏在木箱里的冲锋枪,对着冲过来的人扫了一梭子,子弹打在铁丝网的铁柱上,溅起火星。
营地瞬间乱了,八百壮士的弟兄们立刻抄起身边的刺刀和木棍,谢晋元拔出佩刀,大喊:“守住营地!别让他们进来!”
林峰已经冲了出去,左臂的伤扯得生疼,却死死攥着手枪,对准那个倒地的长衫人。
可没等他靠近,铁丝网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是日军的机枪!子弹打在营地的木板房上,木屑飞溅,几个弟兄没来得及躲,闷哼着倒在地上。
“医疗组!快救人!”赵雅的声音穿透枪声,她拽着药箱往伤员那边跑,小花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止血带。
刚蹲下来给一个伤员包扎,就看见一个特工从铁丝网的破洞钻了进来,举着刀往谢晋元身后扑——赵雅想都没想,抓起身边的木箱就砸过去,木箱撞在特工背上,那人踉跄了一下,谢晋元立刻转身,佩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小心!”林峰突然冲过来,一把拽过赵雅,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打在地上的米粥碗上,碗碎成了片。
赵雅抬头,看见林峰的胳膊又在流血,绷带被扯破了,血顺着袖口往下滴。
“你又不管自己的伤!”她嗔了句,却立刻从药箱里掏出纱布,没等林峰说话,就拽住他的胳膊,飞快地缠起来。
屋顶的李勇还在开枪,每一声枪响都跟着一个鬼子倒下。
他盯着远处的高楼,突然发现窗口有个反光——是日军的狙击手!“林队!东边三楼有狙击手!”他喊着,扣动扳机,子弹穿过玻璃,那道反光瞬间消失。
可没等他松口气,南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是日军的迫击炮!炮弹落在营地外的街道上,炸飞了几辆黄包车,浓烟滚滚。
陈刚已经把藏在地下的重机枪架了起来,枪管对着铁丝网外,“哒哒”的枪声压过了日军的机枪声。
他的左臂吊在胸前,右手攥着机枪柄,脸涨得通红,子弹壳在脚边堆了一层:“狗日的鬼子!进了租界还敢嚣张!”刘栓跟在他身边,时不时递上弹匣,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英军的装甲车开过来,用扩音器喊:“停止射击!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林峰咬着牙,示意陈刚停火——他看见铁丝网外的日军已经撤退,地上躺着十几个特工的尸体,还有几个被活捉的,正被英军押着往卡车里塞。
谢晋元走过来,身上沾了不少血,手里的佩刀还在滴着血:“林队长,这次又是龙魂救了大家。可英军……”他没说完,就看见几个英军士兵走过来,为首的军官举着文件夹:“谢团长,林峰队长,根据租界规定,你们必须交出所有武器,包括藏起来的。否则,我们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安全?”林峰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冷得像冰,“刚才鬼子炮击我们的时候,你们的装甲车在哪?现在倒来要武器?”军官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这是租界的规定,也是为了避免日军进一步挑衅。”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你们的药品和粮食,下周会减少供应,上面说‘要控制营地规模’。”
这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赵雅攥着药箱的把手,指节泛白——刚才受伤的弟兄还在等着消炎药,要是供应减少,不知道要多少人挺不过去。林峰盯着军官的眼睛,突然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昨晚截获的特工证件,上面印着“特高课”的字样:“这是日军特工的证件,他们的目标是刺杀谢团长。要是我们没武器,下次日军再来,你们能保证谁的安全?”
军官的目光落在证件上,脸色更难看了,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会向上级汇报”,就带着士兵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谢晋元叹了口气:“看来这租界,真是个囚笼啊。”
林峰没说话,摸出通讯器,正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亮了,弹出一行提示:【成功抵御日军特工突袭,奖励“消炎药20盒、微型电台1台”,当前积分:点。检测到日军近期将对租界营地实施“清笼计划”,建议提前转移核心人员】。他攥紧通讯器,指节泛白——“清笼计划”?看来日军是铁了心要把他们都留在这。
赵雅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新的止血粉:“刚才又扯裂了伤口,赶紧敷上。”她的声音放轻了些,“我刚才给俘虏换药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下周会有大动作’,好像是要调重炮过来。”
林峰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听见他们说具体时间了吗?”赵雅摇摇头,却补充道:“不过我发现他们的鞋底沾着河泥,应该是从苏州河那边过来的,说不定藏了大炮。”
这时,李勇从屋顶跳下来,手里拿着个望远镜:“队长,东边的高楼里还有鬼子的人,刚才看见有人在架望远镜,好像在查探营地的布局。”
王虎也走过来,手里攥着个鬼子特工留下的手雷:“这手雷是日军最新的九七式,比咱们的手雷威力大两倍,看来他们这次是下了血本。”
林峰走到营地中央,看着弟兄们——有的在帮伤员包扎,有的在修补被打坏的木板房,有的在捡地上的子弹壳,眼神里没有沮丧,只有不服输的劲。
他举起手里的通讯器,声音洪亮:“弟兄们,鬼子想把咱们困死在这,租界又把咱们当麻烦。可咱们是中国军人,就算在囚笼里,也不能忘了为什么打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接下来,李勇带狙击组,摸清鬼子在租界外的炮位;王虎和刘栓负责训练弟兄们近战,万一鬼子再突袭,咱们不能吃亏;陈刚,你把剩下的武器藏好,别让英军发现;赵雅,医疗组统计好伤员的情况,缺的药品,我想办法用积分换。”
“那谢团长那边……”赵雅问了句,目光看向正在和几个军官说话的谢晋元。
林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谢晋元正好抬头,朝他点了点头,眼里满是信任。“谢团长会和咱们一起扛,”林峰说,“咱们龙魂,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夕阳西下,租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铁丝网照进来,落在地上的枪托碎片上。
林峰攥着碎片,心里清楚,这囚笼里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日军的“清笼计划”、英军的敷衍、短缺的物资,还有通讯器里那行没说透的提示,都像悬在头顶的尖刀。
可他又看看身边的弟兄们,看着正在给伤员喂粥的赵雅,突然觉得很踏实——只要这口气没断,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就算是囚笼,也能闯出一条路来。
远处的日军炮声又响了,这次更近了,可营地的角落里,已经有人开始哼起了军歌,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炮声,飘出了铁丝网,飘向了四行仓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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