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的惊呼像根弦绷紧了赵雅的神经,她攥着手榴弹,指尖扣在引信拉环上,往深处走了两步。
昏暗中,只见一个裹着破棉袄的身影缩在墙角,怀里还护着个半大孩子,吓得浑身发抖。
“别喊!我们是龙魂特战队的人!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赵雅压低声音,掏出火柴划亮,昏黄的光映出那人脸上的血污——是邻村的张老汉,之前转移时跟队伍走散了。
“赵同志!可算找着你们了!”
张老汉的声音发颤,“俺带着孙娃躲鬼子,慌不择路就钻进来了,没想到是你们的地道!”
他指了指身后黑漆漆的岔路,“这道儿通俺们村后坡,就是离鬼子的炮楼不远,刚才好像听见岔路那边有脚步声……”
赵雅心里一沉。
这地道是老乡们早年挖的,分支多如蛛网,她只摸清了通往西山密营的主路,没想到还有通向日占区的岔路。
要是鬼子顺着岔路摸进来,地道里的老弱妇孺根本没处躲。
“小花,你带着老乡们往主路深处挪,把油灯都灭了,别出声!”
赵雅把火柴递给小花,自己摸出汤姆逊,“我去岔路口看看,要是有鬼子,就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赵姐,我跟你一起去!”一个穿碎花棉袄的姑娘站出来,是妇女队的小兰,手里攥着把柴刀,“多个人多份力气!”
赵雅点点头,两人借着微弱的光往岔路走。
越往里走,越能听见隐约的“沙沙”声——是有人踩在松软的泥土上,还夹杂着日语的低声交谈。
“是鬼子!”赵雅把汤姆逊架在胸前,示意小兰贴紧墙。
岔路口的拐角处,两道黑影正往里探,军靴的轮廓在光线下格外扎眼。
她深吸一口气,等鬼子再靠近些,突然扣动扳机。
“突突突”的枪声在地道里回荡,两个鬼子来不及反应,就倒在了地上。
可枪声也惊动了外面的鬼子,岔路那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拉动枪栓的声音。
“快撤!”赵雅拉着小兰往回跑,刚拐过弯,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鬼子扔了手榴弹,地道顶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赵姐,鬼子太多了!咱们堵不住!”小兰喘着气,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火光。
赵雅咬咬牙,突然想起地道壁上的暗格——老乡们藏炸药的地方。
“你先带大家往密营跑,我去炸了岔路!”她把汤姆逊塞给小兰,“告诉老乡们,坚持住,林峰他们很快就来!”
小兰刚跑远,赵雅就摸到暗格,掏出里面的炸药包。
她扯下衣角当导火索,刚要点燃,步话机突然响了,是林峰的声音:“赵雅!地道里怎么样?我们刚打下一架直升机,正往你那边靠拢!”
“别过来!”赵雅急声道,“岔路通鬼子炮楼,他们正往里面冲,我要炸了岔路!你……你别担心,我炸完就跟大家汇合。”
“不行!太危险了!”林峰的声音带着急,“你先撤,我让李勇带侦查班去炸!你答应过我,要一起回家的,不能食言!”
赵雅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咬着唇,点燃了导火索:“来不及了,你照顾好弟兄们……还有,那半块红薯,我给你留着。”
说完,她把步话机塞进怀里,抱着炸药包往岔路口跑。
导火索“滋滋”冒着火星,她把炸药包靠在岔路的支撑柱上,转身就往回跑。刚跑出几步,“轰隆”一声巨响,地道顶塌了半边,岔路被泥土彻底堵死。
她被气浪掀倒在地,额头磕出了血,却笑着爬起来——总算挡住鬼子了。
而此时的鹰嘴崖上,林峰正盯着步话机,听见爆炸声时,心都揪紧了。“赵雅!赵雅你听见没?”他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只听见滋滋的杂音。
“队长,别慌!”陈刚拍了拍他的肩,手里还扛着巴祖卡,“赵医生那么机灵,肯定没事!俺刚看见地道那边有烟冒出来,说不定是她炸了岔路,暂时安全了!”
林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向山下,日军的十支特战队正从四面八方往鹰嘴崖围过来,黑色的队伍像潮水般涌来,零式战斗机在头顶盘旋,重炮的炮弹时不时落在附近,炸得雪沫子乱飞。
“周星!迫击炮还有几发?”林峰抓起步话机问。
“只剩三发了!队长!”周星的声音带着喘,“不过俺刚才摸了摸缴获的弹药箱,有几发穿甲弹,能打装甲车!”
“好!”林峰眼睛一亮,“王虎,你把重机枪架在崖边,压制下面的鬼子;陈刚,你用巴祖卡盯着鬼子的装甲车,见一辆打一辆;李勇,你带两个人绕到鬼子后面,把他们的通讯线剪断,让他们联系不上指挥部!”
命令刚下,山下的鬼子就发起了冲锋。“狂犬”特战队的队员穿着黑色作战服,举着冲锋枪往崖上爬,雪地里留下一串深脚印。
“打!”王虎的重机枪响了,子弹像暴雨般扫下去,冲在最前的鬼子纷纷倒地。
陈刚的巴祖卡也响了,火箭弹拖着尾焰飞出去,正好钻进一辆装甲车的驾驶室,炸成了火球。
“漂亮!”林峰举着m1伽兰德,精准射击冲上来的鬼子军官。
他的棉服上还沾着之前的血,额角的汗混着血水往下淌,却没眨一下眼——他要活着,要找到赵雅。
李勇带着侦查班,借着雪地迷彩的掩护,悄摸摸绕到鬼子后面。
通讯线架在一棵松树下,两个鬼子正守着。
李勇掏出匕首,从背后摸过去,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他剪断通讯线,对着步话机喊:“队长!搞定了!鬼子联系不上指挥部了!”
可没等他们高兴,头顶突然传来“嗡”的声音——剩下的一架武装直升机,正朝着鹰嘴崖的阵地俯冲过来,机翼下的机枪疯狂扫射。
“陈刚!打下来!”林峰大喊。
陈刚扛起巴祖卡,瞄准直升机的发动机。
可直升机飞得太高,速度又快,他试了两次都没瞄准。
眼看机枪子弹就要扫到王虎,林峰突然抓起地上的穿甲弹,塞进周星的迫击炮里。
“周星!瞄准直升机的螺旋桨!”林峰吼道。
周星愣了一下,赶紧调整迫击炮的角度。
他深吸一口气,扣下扳机。
穿甲弹“咻”地飞出去,正好打在直升机的螺旋桨上。
“咔嚓”一声,螺旋桨断了半截,直升机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地撞在山下的岩石上,炸成了一团大火球。
“好!”战士们欢呼起来,士气大振。
可就在这时,林峰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紧急任务升级:突破十特合围,护送百姓抵达西山密营。任务奖励:喀秋莎火箭炮2门,子弹10万发,医疗物资若干。】
喀秋莎火箭炮!林峰心里一喜——有了这玩意儿,就能狠狠教训鬼子了!
可没等他高兴,步话机里突然传来小花带着哭腔的声音:“队长!不好了!赵姐她……她额头流血了,还晕过去了!地道里的老乡们也断水了,有的老人快撑不住了!”
林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看向山下,日军的合围圈越来越小,弹药也快用完了。而赵雅还在地道里昏迷着,老乡们也面临断水的危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号角声——是友军的冲锋号!林峰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坡上,一队穿着灰色军装的战士正往这边冲,旗帜上的“八路军”三个字格外醒目。
是友军来了!战士们都激动地站起来,可林峰却皱起了眉——他看见友军身后,还有大批日军跟着,像是故意把友军往合围圈里引。
友军是来支援的,还是日军的陷阱?昏迷的赵雅能不能撑到救援?而那两门喀秋莎火箭炮,又能不能准时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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