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被凌夜评价为“学前班水平”后，苏晚晴修炼得更加刻苦了。她谨记凌夜的“教导”，真的从最基础的开始——练习用神念操控羽毛和纸巾。
起初，过程依旧艰难。轻飘飘的羽毛在她笨拙的神念操控下，不是纹丝不动，就是像被狂风吹拂般胡乱翻滚，想要让它平稳地悬浮起来，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
但她没有气馁。每一次失败，她都仔细回味脑海中那副“星图”传递出的、关于能量精细控制的模糊意境，不断调整神念的力度、角度和持续性。
几天下来，成效显着。
客厅里，苏晚晴屏息凝神，目光专注地盯着空中。三片洁白的羽毛，正随着她神念的引导，如同灵巧的蝴蝶般，在空中缓缓上下浮动，划出优美的弧线，虽然轨迹还略显生涩，速度也不快，但已经能做到基本的平稳操控，不再胡乱翻滚。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她身旁，还有两张柔软的纸巾，正被她分出的另一缕神念，尝试着折叠成简单的形状！虽然折叠得歪歪扭扭，边缘参差不齐，但这无疑表明，她已经初步掌握了“分心多用”的技巧！
凌夜瘫在旁边的太师椅上，一边嗑着瓜子（瓜子皮自动飞进垃圾桶，被他用微不可查的圣力分解湮灭），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苏晚晴的练习，心中微微点头。
“悟性确实还行，没白费我那点‘边角料’。”他暗自评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神念撬物”进步到初步的“精细操控”和“分心多用”，即使放在洪荒时代，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了——当然，距离他口中的“基础”标准还差得远。
苏晚晴全神贯注，操控着羽毛和纸巾，额角渗出细汗，眼神却越来越亮。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神念的掌控力在飞速提升，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正在一点点变得清晰。
“或许……再练习几天，我就能尝试操控更重一点的物体了，比如……一支笔？”她心中涌起一股期待。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苏晚晴心神一岔，空中的羽毛和纸巾顿时失去控制，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但还是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让苏晚晴有些意外的人。
正是前几天在茶馆被凌夜“教育”过的那个骗子老道——赵德柱！
不过，此时的赵德柱形象大变。他依旧穿着那身破旧道袍，但洗得干干净净，胡子也修剪得整齐了些，最重要的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同了！不再是之前那种猥琐游移的眼神，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亢奋和虔诚？腰杆也挺直了不少，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滑稽，但确实少了些骗子的气质，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底气”？
“无量……那个……善哉！”赵德柱看到开门的苏晚晴，眼睛一亮，连忙稽首，差点又习惯性地说出“无量天尊”，但似乎觉得不够郑重，临时改成了佛道不分的“善哉”。
“这位女……仙子！贫道赵德柱，特来拜谢前几日茶馆之中，那位前辈的点化之恩！”赵德柱语气激动，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别墅里面瞟，试图寻找凌夜的身影。
苏晚晴愣住了。
点化？前辈？
她立刻反应过来，赵德柱说的是凌夜。可她记得凌夜回来提过一句，只是随手让一个骗子说了真话而已，怎么就成了“点化”了？
“道长，你是不是搞错了？凌先生他……”苏晚晴试图解释。
“没错！绝对没错！”赵德柱激动地打断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仙子您有所不知！那日前辈一言点醒梦中人，让贫道幡然醒悟，弃恶从善！更神奇的是，自那日后，贫道便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涌动，耳聪目明，力气也见长！这定是前辈暗中赐下的造化，点化了贫道沉寂的灵根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御剑飞行、长生不老的景象。
苏晚晴听着他这番脑补过度的言论，嘴角微微抽搐。她感受了一下赵德柱的气息，确实比普通人强健一些，体内有那么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常能量波动，但……这距离“灵根点化”也差得太远了吧？连她当初被动筑基时逸散出来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这老道，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道长，我想你真的误会了。凌先生他……只是不喜欢被人打扰。”苏晚晴无奈地解释。
“贫道明白！前辈高人，游戏风尘，不喜俗务！”赵德柱一副“我懂”的表情，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双手奉上，“贫道不敢奢求面见前辈，只求仙子能将此物转交前辈，聊表谢意！这是贫道祖传的……一块古玉，虽不值钱，却是一片诚心！”
苏晚晴看了一眼那布包，神识微扫，里面就是一块质地粗糙、毫无灵气的普通玉石，估计又是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假货。
她正要拒绝，客厅里传来凌夜懒洋洋的声音：
“吵什么吵？让他滚蛋。还有，那破石头你自己留着垫桌脚吧，别拿来污我的眼。”
声音清晰地传入苏晚晴和赵德柱耳中。
赵德柱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无比敬畏的神色，对着别墅里面连连躬身：“是是是！晚辈这就滚！这就滚！打扰前辈清修，罪过罪过！”
说完，他像是生怕凌夜反悔一样，抱着他那块“祖传古玉”，屁滚尿流地跑掉了，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
苏晚晴关上门，回到客厅，看着重新瘫回椅子上的凌夜，无奈道：“凌先生，他好像……把你当成点化他的世外高人了。”
凌夜嗤笑一声，继续嗑他的瓜子：“脑补是病，得治。我那是清理噪音，谁有空点化他。”
苏晚晴想了想赵德柱那副虔诚狂热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他体内那点变化……”
“哦，估计是我那一下顺带震醒了他不知道哪辈祖宗留下的一丝死血，让他比普通人健康点罢了。”凌夜浑不在意，“屁大点事，也值得激动。”
苏晚晴：“……”
她突然觉得，凌先生对“点化”和“造化”的标准，真是高得令人绝望。同时也对赵德柱产生了一丝同情——满怀希望地以为自己遇到了仙缘，结果在正主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看来，能被他评价一句‘马马虎虎’，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苏晚晴心中暗道，看向凌夜的目光更加复杂。
她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骗子老道，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地上的羽毛和纸巾上。
还是继续她的“学前班”课程吧。
至少，在这里，进步是真实可见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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