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冷白刺眼,纪池的沉默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隔绝着真相的出口。陈默指尖敲着桌面,节奏沉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空气中弥漫着未说破的对峙。
“纪池,我们已经查到,纪氏化工3号车间的前负责人叫沈砚,三个月前辞职后就断了所有联系。”叶清欢站在桌前,将沈砚的照片推到他面前,“他曾是合成‘幽蓝’毒剂的核心人员,你敢说你和他毫无关联?”
纪池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依旧没有开口。但叶清欢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那不是被栽赃的愤怒,而是被戳中要害的惊惧。
陆禹白起身走到纪池身边,俯身看着他:“你挪用吴氏集团的注资,让沈砚合成‘幽蓝’,是想靠这种致命毒剂要挟竞争对手,挽救纪氏的资金链?可吴悠发现了这件事,你只能杀她灭口。”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但你没想到,沈砚在辞职前,偷偷复制了一份毒剂合成数据,还带走了关键原料。你现在不仅要应对警方的调查,还要担心沈砚会不会用这份数据反噬你,对吗?”
这句话像是击穿了纪池的心理防线,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猩红:“我不知道沈砚在哪里!他就是个疯子,当年是他主动找上门,说能合成‘幽蓝’帮我度过难关,现在却卷款跑路!”
“卷款跑路?”陈默冷笑一声,“我们查到,沈砚辞职后,他的银行账户没有任何大额资金流入,反而有一笔匿名转账,流向了吴悠的私人账户。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纪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与此同时,林念恩在警局的技术室里,正对着电脑屏幕飞快操作。他破解了纪氏化工的内部邮件系统,在海量的加密邮件中,找到了纪池和沈砚的通信记录。“清欢姐,陈队!有重大发现!”他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纪池和沈砚的邮件里提到,‘幽蓝’毒剂还有一个稳定剂,没有稳定剂的话,毒剂会在七十二小时内失效。沈砚辞职时,带走了唯一的稳定剂配方!”
叶清欢心中一凛:“也就是说,纪池手里的毒剂,现在已经失效了?”
“不止!”林念恩补充道,“邮件里还提到,吴悠不仅调查了纪氏化工的财务,还私下联系过沈砚,想要拿到‘幽蓝’的完整资料,揭露纪池的阴谋。沈砚给吴悠发过一封邮件,附件是稳定剂的部分配方,还说‘见面再谈剩余内容’,见面时间就是订婚宴当天下午!”
这个消息让审讯室里的几人都陷入了沉思。叶清欢立刻想到了吴悠那瓶编号37的幽兰香水:“如果吴悠下午见过沈砚,那这瓶香水,会不会是沈砚交给她的?而不是纪明说的‘朋友所赠’?”
陆禹白眼神一沉:“有可能。沈砚想和吴悠合作,或许是想借吴悠的力量扳倒纪池,同时保全自己。但纪池提前察觉到了他们的计划,修改了香水里的毒剂浓度,还让纪明在旁边策应,确保吴悠在宴会上中毒身亡。”
陈默立刻下令:“赵磊,带纪明去辨认沈砚的照片,确认他们是否认识。江毅,联系机场、火车站和各大酒店,全面排查沈砚的行踪,重点关注订婚宴当天下午和吴悠有过接触的人。”
“收到!”两人立刻行动。
叶清欢则带着吴悠指甲缝里的第三方皮肤组织样本,返回法医中心。她将样本送入dNA数据库进行比对,同时重新检查那瓶编号37的幽兰香水。这一次,她注意到香水瓶的喷头内部,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改装痕迹,像是被人动过手脚。“吴悠,你果然见过沈砚。”她轻声说道,“这个改装的喷头,或许就是沈砚留给你的信号,可惜你还没来得及解读,就遭遇了不测。”
化验室里,仪器再次启动,屏幕上的dNA比对曲线一点点重合。叶清欢紧盯着屏幕,当匹配结果出来时,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第三方皮肤组织的dNA,与沈砚的dNA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叶清欢恍然大悟,“你在和沈砚见面时,发生了争执,不小心抓伤了他,所以指甲缝里留下了他的皮肤组织。而纪明的dNA,是你在宴会上察觉危险,试图反抗时留下的。”
她立刻将这个结果告诉陈默,审讯室里的纪池得知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是沈砚!都是沈砚的错!”他嘶吼着,情绪失控,“他和吴悠联手威胁我,要我交出纪氏化工的控制权,否则就曝光‘幽蓝’的秘密!我没办法,才只能杀了吴悠!”
“那沈砚现在在哪里?”陈默追问。
纪池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我不知道……我以为杀了吴悠,沈砚就没了靠山,会主动来找我谈判……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在这时,赵磊打来电话,语气急促:“陈队,纪明确认认识沈砚!他说沈砚是纪池高薪聘请的‘技术顾问’,平时很少露面,但订婚宴当天下午,他看到沈砚和吴悠在云顶阁的地下停车场见过面,两人聊得很不愉快,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江毅也传来消息:“陈队,我们查到沈砚在订婚宴当晚,入住了云顶阁附近的一家精品酒店,但第二天一早就退房了,没有留下任何去向线索。不过酒店的监控拍到,他退房时,手里拿着一个和吴悠那瓶一模一样的幽兰香水瓶,编号是39!”
“编号39?”叶清欢心中一动,“纪氏化工3号车间里发现的是编号38,吴悠用的是37,现在沈砚手里还有编号39……这说明,纪池和沈砚至少制造了三瓶毒香水,还有没有更多?沈砚带走编号39的香水,是想留着自保,还是有其他目标?”
陆禹白分析道:“沈砚手里有稳定剂配方和完整的毒剂数据,他现在消失,很可能是想独自掌控‘幽蓝’毒剂,进行更大的交易。而吴悠的死,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现在应该在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合成稳定的‘幽蓝’。”
陈默立刻调整部署:“林念恩,追踪沈砚的手机信号和消费记录,重点排查有化工原料销售渠道的城市。叶清欢,分析沈砚带走的编号39香水可能的用途,以及‘幽蓝’毒剂的稳定期,判断他下一步的行动时间。陆顾问,你和我继续审讯纪池,逼问更多关于沈砚和毒剂的秘密。”
法医中心里,叶清欢正在对“幽蓝”毒剂的稳定性进行模拟实验。她发现,没有稳定剂的毒剂,虽然会在七十二小时内失效,但如果储存得当,毒性会缓慢释放,仍有一定的危险性。“沈砚带走的编号39香水,应该是添加了稳定剂的,毒性更强,保质期也更长。”她对助手说,“立刻检测编号38香水的稳定剂含量,确认纪池手里的毒剂是否还有威胁。”
实验结果显示,编号38的香水里,没有检测到任何稳定剂成分,说明纪池手里的毒剂已经基本失效。“沈砚果然留了一手。”叶清欢皱起眉头,“他带走了唯一的稳定剂配方,现在只有他能制造出稳定的‘幽蓝’毒剂。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林念恩追踪到沈砚的一条消费记录,订婚宴第二天,他在一家化工原料店购买了大量用于合成稳定剂的原料,收货地址是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陈队,找到沈砚的踪迹了!他在郊区的红枫废弃工厂,很可能在那里重新建立了制毒实验室!”
陈默立刻带领警力,赶往红枫废弃工厂。工厂位于深山之中,荒无人烟,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化学气味,与幽兰香水的甜腻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注意,沈砚手里有致命毒剂,务必小心行事,避免直接接触可疑液体和气体。”陈默压低声音,对队员们下达指令,“江毅、赵磊,带人从两侧包抄,封锁工厂所有出口。叶清欢、陆顾问,跟我从正门进入,注意排查制毒装置和毒剂存放点。”
工厂的大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深处的一个房间透出微弱的灯光,化学气味也变得更加浓烈。叶清欢拿出便携式毒剂检测仪,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微量的“幽蓝”毒剂残留,浓度正在缓慢上升。
“他正在合成稳定剂。”叶清欢轻声提醒,“大家戴上防毒面具,注意保持距离。”
几人小心翼翼地向亮灯的房间靠近,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搅拌和仪器运转的声音。当他们走到门口时,看到沈砚正站在实验台前,专注地操作着仪器,实验台上摆放着多个幽兰香水瓶,编号从40到45,整齐排列,旁边还放着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几个商界大佬的名字。
“沈砚,不许动!”陈默大喝一声,拔出手枪指向他。
沈砚猛地回头,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你们来得正好,我的‘完美作品’马上就要完成了。纪池那个蠢货,以为掌控了毒剂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真正的权力,在我手里。”
他的手伸向实验台旁的一个按钮,叶清欢立刻察觉到危险:“小心!他想销毁证据,甚至引爆毒剂!”
陆禹白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沈砚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实验台上的香水瓶被碰倒,几瓶透明液体洒在地上,散发出浓烈的甜腻气息,毒剂检测仪的警报声瞬间响起。
“快撤离!毒剂浓度超标!”叶清欢大喊,拉着陈默向门口退去。
沈砚趁机推开陆禹白,想要逃离房间,但赵磊和江毅已经赶到,将他团团围住。“你们抓不到我的!”沈砚嘶吼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喷雾器,对准自己的喉咙,“这里面是高浓度的‘幽蓝’,只要我轻轻一按,所有人都得陪葬!”
局面瞬间陷入僵持。叶清欢看着地上流淌的毒剂液体,又看了看沈砚手中的喷雾器,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沈砚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很可能会做出极端行为。而那些编号40到45的幽兰香水,意味着还有更多人面临生命危险。
“沈砚,你以为这样就能一了百了?”叶清欢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合成‘幽蓝’毒剂,本想靠它谋取利益,却没想到卷入了纪池和吴悠的纷争。现在你就算自杀,也洗不掉身上的罪名,反而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陆禹白趁机上前,试图夺下他手中的喷雾器:“你还有机会,说出所有真相,配合我们销毁毒剂,或许能争取宽大处理。”
沈砚的情绪更加激动,手中的喷雾器微微颤抖:“宽大处理?纪池不会放过我,那些被我威胁过的人也不会放过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的手指用力,想要按下喷雾器的按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清欢突然指向实验台:“你看!你的稳定剂合成失败了!那些毒剂已经开始分解,就算你现在引爆,也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反而会先毒死你自己!”
沈砚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实验台,只见刚才洒在地上的液体开始冒泡,颜色逐渐变深,散发出的气味也变得更加刺鼻。陆禹白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发力,夺下了他手中的喷雾器,赵磊和江毅立刻上前,将沈砚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陈默立刻让人封锁现场,联系专业的危险品处理团队。叶清欢走到实验台前,看着那些编号各异的幽兰香水瓶,以及那份写着商界大佬名字的名单,心中一阵后怕。“吴悠,你想要揭露的秘密,我们终于找到了。”她轻声说道,“但这场因‘幽蓝’毒剂引发的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危险品处理团队很快赶到,将现场的毒剂和化学原料安全转移。沈砚被带回警局,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但叶清欢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纪池和沈砚的供词中,还有很多矛盾之处,那份名单上的人是否已经收到了毒香水?沈砚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同伙?吴悠在订婚宴当天下午,到底和沈砚达成了什么协议?
回到法医中心,叶清欢再次检查吴悠的随身物品。这一次,她在吴悠的皮质笔记本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密码。“这应该是沈砚交给吴悠的,用来储存完整毒剂资料的密码。”她立刻将密码发给林念恩,“尽快破解,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林念恩接到密码后,立刻投入破解工作。警局里,对沈砚的审讯也正式开始。而叶清欢站在窗前,看着远处依旧繁华的城市夜景,心中明白,这场围绕着幽兰香水的阴谋,虽然已经抓获了纪池和沈砚,但隐藏在背后的更深层秘密,还等待着他们去揭开。那串密码背后,或许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交易和罪恶,而这场豪门晚宴后的风波,还将继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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