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注意到狄安娜有些出神，不由得疑惑地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啊，这张照片啊？”
她顺着狄安娜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张旧照片，脸上泛起一丝怀念的笑意。
“那是几年前拍的了，”铃轻轻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种温柔的回忆，“那时候我们刚进赫利俄斯不久，老师第一次带我们去考察，拍完这张照片还请我们吃了很多蛋糕。”
狄安娜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照片中那名女人，眉头越蹙越紧。
“你在看她？”铃指了指右下角那个神情冷淡的女子，“她叫莎拉，是老师最早的学生之一，也是我们师姐……她以前可厉害了，大家都很佩服她。”
“……莎拉？”狄安娜低声重复了一遍。“后来呢？她还在赫利俄斯？”
“……早就不在了。”铃的声音低了些，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大概四年前吧，她在一次空洞外围的资源测绘任务中‘失踪’了。当时她带的是一个独立小队，通讯最后中断在零号空洞边缘区域。老师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线索，后来不得不宣布失踪处理。”
“也就是说……”狄安娜心里有种更加清晰的想法，那个莎拉并没有死，“你们没找到她，也没找到任何具体证据，只是她——消失了？”
“你也知道零号空洞，说不定她已经变成——”
“狄安娜，过来一下。”
阿尔娜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低语。她的目光依旧落在终端的数据分析界面上，语气平平。
铃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了嘴，转头看了老师一眼，她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可能被听到了，毕竟这件事对老师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不由有些不安地瞄了一眼阿尔娜。
然而阿尔娜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她们刚才的谈话根本不存在。
“嗯？”狄安娜也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阿尔娜身旁。
“你芯片里的数据我大致整理完了，”阿尔娜依旧淡定地操作着电脑，“主要新增内容是一些战斗记录，还有战术模块的自适应优化……这些不会造成影响，反而能提升你的战斗效率，我暂时没做改动。”
狄安娜点点头：“所以没事是吧？”
“没这么简单。”阿尔娜语气一转，视线从屏幕移到狄安娜的脸上，“不过有一部分数据……我没法解析。”
“解析不了？”
“对。”她点了下屏幕上的某个子模块，那是一串被加密的数据集，显示为“锁定状态”。
“我尝试了几种方法，都打不开它。”阿尔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就像你失去的那段记忆一样，它们是你芯片的一部分，却对外完全封闭。”
狄安娜下意识攥紧了手臂，自从上次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有部分记忆被芯片锁定着，没想到那个u盘里的东西也会有一部分被锁：“……那主任，有什么危险吗？这些锁定的记忆和数据要怎么样才能释放？”
“目前看是没有危险。”阿尔娜瞥了她一眼，“但你现在的芯片和当初设计的相比，除了芯片材料是一样的外，已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的东西了，代码运行方式，芯片运行逻辑，这些我也只是靠推测，谁也不能保证以后没有危险。”
说完，她忽然放下电脑，转头看向铃和哲：“你们两个，把8号送去检查一下，自从到你们两手里之后就进空洞好几次了，我怕它会出现问题，等会我还要用它去一趟空洞，还有把昨天的实验报告补一下，我实在没有时间了，怀斯塔学会那边还等着要呢。”
铃“啊”了一声，明显还有点担心地看着狄安娜，但哲已经拉着她往外走：“走了，妹妹，老师还很忙的，狄安娜你就别担心了，有老师呢。”
“可是，哥哥……”
“好啦，铃，跟着你哥哥去吧，狄安娜我给你看好了。”
“好叭。”铃噘着嘴跟着哲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实验室里终于只剩下狄安娜和阿尔娜。
阿尔娜坐直身体，敲了敲桌面，神情忽然变得正式了几分。
“刚才，”她缓缓开口，“你听说了‘深潜系统’对吧？”
“嗯？你是说……那个？”狄安娜一愣，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刚刚铃和哲在实验室里你争我抢的奇怪场景，嘴角忍不住抽了下，但她还是点点头，不明白阿尔娜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阿尔娜点点头：“对，空洞深潜系统，完整名称叫做hard disk drive，简称 hdd。”
“那主任为什么提这个？”她眨了眨眼，“我又没用……”
“你会用。”阿尔娜打断她，“或者说你正在用。”
“哈？”狄安娜愣住。
“手术那天，我为你接入了一块搭载了hdd核心的芯片。”阿尔娜继续解释。
狄安娜瞪大了眼：“你说……你在我身体里装了……”
“嗯，对，现在就在你的体内，只要开启权限，你的芯片就会加载对应的模块。”
“可是，主任为什么？”狄安娜不理解，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体内安装搭载hdd的芯片。
阿尔娜沉默了一瞬，然后问：“你知道亚契教授的事吗？”
“嗯……”狄安娜点头，“他是最早研究空洞的人，也是赫利俄斯机关的创立者。他揭示了空洞的特性。”
这些都是艾利都人都知道的，亚契教授的故事在艾利都流传甚广，他为了探索空洞的秘密，不惜亲自进入空洞之中，不过后来迷失在空洞之中，不知所踪，成为了艾利都的传奇人物。
“是的。” 阿尔娜轻轻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亚契教授的敬重与缅怀。“亚契教授当年亲自进入空洞之中，并成功解析出空洞的特性，也正是如此，人们才开始利用以太作为能源。”
“他在建立了赫利俄斯机关之后，留下了部分研究成果……然后，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第二次进入了零号空洞。”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再也没有回来。”
狄安娜跟着点头：“嗯……很多人说，他迷失在空洞里，或者被已经被空洞侵蚀了，甚至有人说他与空洞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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