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雾气像化不开的墨，裹着刺鼻的腥气往鼻腔里钻。叶夕瑶握着青绳的手被队友攥得发紧，周围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连手腕上的铃铛都被雾气裹住，响得沉闷。怀里的小白突然不安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小爪子紧紧攥着她的衣襟，琥珀色的眼睛在黑雾里泛着微光，盯着前方看不见的阴影——那团带着红光的黑雾，好像还在跟着他们。
“怎么办？雾太浓，连东边的方向都分不清了！”齐磊的声音带着点焦急，铁剑在身前挥了挥，只切开一片浓雾，连灵草的影子都碰不到。苏婉清掏出阵图，指尖的蓝光刚亮起就被黑雾吞噬，阵纹晃了晃竟直接散了：“我的灵力越来越弱，连简易阵都布不了了！”柳依依扶着受伤的弟子，从布囊里掏出最后一点灵草汁，涂在众人的口鼻上：“清瘴汁快用完了，再找不到出口，咱们的灵力撑不了多久。”
叶夕瑶的丹田还在微微发颤，三股力量虽被清心丹压下，却仍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尤其是妖力，总在指尖隐隐发烫。她忽然想起临行前母亲的叮嘱——“天狐的妖力最能辨雾寻踪，若遇浓瘴，引一丝妖力缠于指尖，雾自会为你散开”。母亲的声音轻轻落在耳边，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白，小白像是听懂了什么，用小脑袋轻轻蹭她的指尖，眼里满是信任。
“我试试……或许能散开雾气。”叶夕瑶深吸一口气，按母亲说的“沉心引力”，慢慢将丹田处的妖力往指尖引。起初只是丝极淡的白光，像萤火虫似的在指尖闪烁，可当白光触到黑雾时，竟像融雪般，让周围的黑雾悄悄退了半寸。小白立刻从她怀里跳下来，用小爪子轻轻碰了碰那缕白光，白光瞬间亮了些，顺着青绳往队友们手边蔓延。
“再试试！”苏婉清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攥着青绳的手松了些。叶夕瑶闭上眼，将更多妖力引到指尖——这次的白光不再是细缕，而是像团温柔的小太阳，从她掌心散开，所到之处，浓黑的雾气“哗啦”一声退去，露出脚下的灵草和隐约的路径。远处的雾气虽仍浓，却能看见一道淡白的光痕，像被人刻意标记过，朝着东边延伸。
“是出口的方向！”齐磊兴奋地挥了挥铁剑，之前的焦虑一扫而空，“瑶瑶你的妖力也太管用了！跟小白一样，都是咱们的福星！”小白听到夸奖，尾巴晃得像朵小绒花，还叼着片刚露出来的灵兰草叶，轻轻放在叶夕瑶手心，像是在说“你也很厉害”。
柳依依看着散开的雾气，眼里闪过丝惊叹，伸手碰了碰空气中残留的白光，指尖传来温温的暖意：“天狐妖力果然能克瘴雾……之前我娘说过，上古狐族能引日月精华散邪雾，没想到你也能做到。”她从布囊里掏出瓶灵水递过来，“快喝点补充灵力，引妖力肯定耗了不少力。”
众人顺着光痕往东边走，黑雾渐渐淡了些，空气中的腥气也弱了，只有腰间的预警符还在轻轻颤，泛着极淡的青光，提醒着他们危险未完全散去。苏婉清一边走一边整理青绳，笑着说：“还好咱们系了绳子，不然刚才雾浓的时候，肯定走散了。等出去了，我要跟我娘说，这次秘境多亏了瑶瑶的妖力，不然咱们都回不来。”
离出口还有约莫半盏茶的路程时，小白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路边的灵丛叫了两声，声音里没有警惕，反而带着点好奇。叶夕瑶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草丛中缩着只巴掌大的小灵狐，浑身雪白，只有耳尖沾着点淡粉，右前腿被一个细铁夹夹着，渗出血迹，正可怜巴巴地对着他们呜咽。
“好小的灵狐！”叶夕瑶赶紧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灵狐的头，小家伙没躲闪，反而往她手心蹭了蹭，眼里满是求助。齐磊立刻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铁夹，动作比平时轻了十倍，生怕碰疼小家伙：“我娘说灵狐通人性，肯定是误闯了陷阱。”
苏婉清从布囊里掏出片晒干的灵兰草叶，递过来：“这草叶能止血，我娘说敷着还能长新肉。”叶夕瑶小心地把草叶敷在小灵狐的伤口上，又从怀里掏出颗灵果，剥了皮递到它嘴边。小灵狐嗅了嗅，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尾巴轻轻晃着，还时不时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像在道谢。
柳依依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嘴角悄悄弯了弯，从袖袋里掏出颗雪山莓干，放在小灵狐面前：“这个也给你，比灵果甜。”她平时冷着脸，此刻递莓干的动作却格外轻，连指尖都带着点小心翼翼，怕吓着小家伙。
小灵狐吃完灵果和莓干，对着叶夕瑶叫了两声，又蹭了蹭小白的耳朵，然后转身跑进了旁边的薄雾里，跑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眼，像是在告别。小白对着它摇了摇尾巴，直到小灵狐的身影消失在雾里，才重新跳回叶夕瑶怀里。
“你真是跟狐狸有缘。”苏婉清忍不住笑，“小白跟你亲，连秘境里的小灵狐都信任你，说不定是天狐血脉的缘分呢！”叶夕瑶摸了摸小白的耳朵，心里暖融融的——刚才小灵狐蹭她手心时，指尖好像沾到点极淡的白光，和她的妖力气息很像，却又带着点不一样的暖意。
再往前走了几步，前方突然亮了起来——秘境出口的光门就在不远处，泛着柔和的白光，像在等着他们回去。众人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光门走，可叶夕瑶怀里的预警符突然又亮了些，泛着极淡的青光，她回头看向身后的薄雾——那团带着红光的黑雾虽然没跟上来，却在雾的尽头留下了道极淡的痕迹，像根细细的黑线，悄悄缠向出口的方向。
“快到出口了！”齐磊扛着装满雾晶的篮子，兴奋地往前走，“出去了我要先给我娘传讯，让她看看我采的雾晶！”苏婉清也笑着点头，手里还攥着刚采的洗灵草：“我要给姑姑寄点雾晶，让她给灵田布个防护阵，挡挡黑气。”
叶夕瑶抱着小白，走在最后，目光落在出口旁的灵草上——刚才小灵狐消失的地方，竟悄悄长出了株新的灵兰草，草叶上还沾着点极淡的白光，像个小小的标记。她心里忽然有个念头：这只小灵狐，会不会不是普通的灵狐？它的出现，会不会和秘境里的黑气，甚至和她的天狐血脉有关？
光门的白光越来越近，温暖的气息裹住了众人，可叶夕瑶摸了摸怀里的七彩雾晶，晶块竟轻轻发烫，和之前在矿洞时的反应一样。她抬头看向秘境深处的方向，薄雾里的红光虽已看不见，却总觉得那股腥气还在身后萦绕——这次秘境之行虽找到了机缘，可黑雾的源头、雾晶矿深处的黑影、还有那只神秘的小灵狐，都像没解开的谜团，等着她去探寻。
小白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用小脑袋轻轻蹭她的下巴，喉咙里发出软乎乎的“嗷呜”声，像是在说“别担心，有我呢”。叶夕瑶笑了笑，握紧青绳，跟着队友走进光门——出口外的阳光洒在身上，暖得让人安心，可她知道，关于灵衰、关于黑气、关于自己的血脉，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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