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的诊所里，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
林恩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缓缓上浮，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老维忙碌的背影，以及天花板上那盏熟悉的手术灯。
身体上的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度修复后的、略带麻木的舒适感。
“醒了？孩子。”老维没有回头，依旧在调试着医疗设备，“你再躺会儿，还有一些细节我得检查检查，毕竟年纪大了。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了，老维。”林恩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中气十足。
“不用谢我，但你的身体确实硬朗。”老维转过身，摘下护目镜，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我给你做了个全身扫描，该修复的地方都已经修复了。”
林恩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躺在手术台上无聊，林恩打开终端，看到了几条未接通讯，全部来自V。他想了想，直接回拨了过去。
通讯几乎是秒接。
V的全息投影出现在眼前，此刻的她还在荒坂塔的办公室里。
当她看清林恩时，脸上表情明显动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
“你还活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让你失望了？”林恩扯了扯嘴角。
“不……只是有点意外。”V迅速恢复了冷静，但她的目光依旧在林恩身上来回扫视，她深吸一口气，切入了正题：“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林恩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昨晚的意外坠落和后续的血腥突围，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他们都见到我的脸了，为了不留活口，只能把他们的终端都砸坏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V听完，只觉得两眼一黑，扶住了额头。
她预想过一百种可能，但她万万没想到，让如此多人摸不着头脑的原因，只是因为林恩怕暴露。
“其实你可以让老维给你升级一个隐私套件，你在所有摄像头里拍出的脸都是糊的，至于确定是不是活口，可以在你的黑客系统里加装扫描系统。”V说道。
不过，单枪匹马从一个帮派据点里杀出来，林恩的实力有点超出了V的预想，在V的视角里，林恩的不同不过是加装升级了一些义体而已。
这个林恩，最近变强的速度，有点不太正常了。
“你的新义体，感觉怎么样？”V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有没有间歇性的头疼？或者偶尔感觉到四肢不受控制。”
V有些害怕林恩因为短时间内加装了太多高性能义体，身体和精神出现了排异反应，这是赛博精神病最常见的诱因。
“没有啊，我挺正常的。”林恩回了一句。
V却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地提醒道：“林恩，我得警告你。义体是工具，不是你本身。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一个‘耐受值’，一旦加装的义体超过了你大脑能承受的极限，你就会彻底迷失，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你得悠着点。”
赛博精神病林恩自然也知道，大部分都是一些痴迷改装自身的人，因为加装的义体品牌于协议的不同，或者是数量超过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最后变成赛博精神病，进行无差别杀戮。
赛博精神病的事件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然后由Ncpd内的精英部队暴恐机动队进行解决。
V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林恩。
他立刻将意识沉入脑海，唤出了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属性面板。
这一次，面板上的变化让他心中一震。
在属性列表的下方，不再是直接增加的点数，而是出现了一个新的条目：
【可用通用点数：2】
通用点数！这意味着他可以自由分配！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意念集中在“肉体”那一项上。
【肉体：10 -＞ 12】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身体里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欢呼雀跃，刚刚手术后还残留的一丝虚弱感，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命硬才是王道，这次能活着杀出来，主要就是靠命硬。
最后他注意到了面板最下方的那一条白色进度条。
第一次看到它时，似乎只有一半多一点。而现在，经过两次重伤和一次大规模义体改造后，这条进度条已经涨到了将近百分之七十。
“这应该就是V说的‘耐受值’吧……”林恩心中暗道，“代表我这具身体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看来，我的改装空间还很充裕。”
林恩对着全息投影里的V开口道：“这次的医药费，你得给我报销。两万多呢。还有老维的加班费，精神损失费……”
“闭嘴！”V没好气地打断了他，“你能不能别总盯着我兜里这点钱？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还得想办法帮你擦屁股！”
她顿了顿，语气又缓和了下来：“看在你没死的份上……我觉得，我们之前说的那件事，可以干起来了。”
“晚上见，细聊。”
说完，V便挂断了通讯。
林恩躺在病床上，心情却是一片大好。实力再次暴涨，还从V那里敲到了一大笔钱，现在当中间人的计划也一片光明。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在夜之城里混出名堂。
“老维，帮我升级一个隐私套件和扫描系统吧。”林恩开口道。
老维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一个小时后，老维才完成手术。他身上几乎没什么植入体，所以的确累的不行。
林恩见状主动付钱，先把两万多欧元的医疗费一万的升级费和一笔额外的“加班费”一分不少地转给了老维。
老维好像不是特别在意，又叮嘱了几句林恩，年轻人不要强出头，明哲保身之类的话，林恩这才和他告别。
老维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和林恩见过对所有义体医生都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自从他认识老维之后，就很爱来老维这里。
骑车行驶在夜之城的街头，林恩觉得这座城市亲切了不少。
金钱，权利，力量，只要有了其中一项，就可以在这座吃人的夜之城活的很好，这也是为什么夜之城的死亡率极高，却总是有人源源不断地来到夜之城，街头、帮派、公司，所有人都想往上爬，只要你有能力脱离底层，就能见到完全不一样的夜之城。
林恩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对自己的力量有一定的自信。不再像曾经一样朝不保夕，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却只够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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