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蹲在地上，隔着防毒面具的鼻尖微微抽动，眉头拧成一团，沉声道：“这臭味源头恐怕在地下。”
话音刚落，一旁的天禄立刻抄起脚边的铁铲，铲尖“哐当”一声砸在地面，溅起细小的尘土。四不像也不含糊，爪子扣住另一把铲子的木柄，晃了晃脑袋：“管它藏多深，今天挖地三尺也得把这破味的根找出来！”
止水没急着动手，而是在院子里慢慢踱步。
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直到他走到角落一块不起眼的石砖前，脚步突然顿住。
他低头盯着石砖，又抬起爪子轻轻按了按，这石砖和周围的比起来，明显松垮不少，指尖稍一用力，居然还能往下压半分。
“不对劲。”止水低喃一声，随即收起爪子，用掌根猛地将石砖按了下去。
“咔嗒。”清脆的机关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齿轮咬合、链条滚动的“哗啦啦”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没等天禄和四不像反应过来，石砖旁的一片草地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泥土簌簌落下，一道泛着冷光的暗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暗门刚打开一条缝，浓得像化不开的紫色雾气就涌了出来，带着一股混杂着腐烂与腥甜的恶臭。
雾气飘到四不像鼻尖时，它先是浑身一僵，随即捂住肚子，弯着腰“哇”地吐了出来，胃里的东西几乎要吐空。
一旁的元始天尊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平静的脸上爬满了紫色的青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恶心，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等元始天尊缓过那阵恶心劲，他盯着暗门，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地下室。。。昆仑山居然还有这种地方？我之前特意叫弟子来检查过，他们连半点异常都没察觉到！”
四不像吐得腿都软了，扶着旁边的树干直喘气。天禄凑过来，在防毒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拍了拍它的肩膀：“现在知道我之前闻这味有多难受了吧？”
四不像连忙点头，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皮皮，是我错了，这味真受不了。。。呕。。。”它突然想起什么，朝着止水伸爪子，“小七，你那还有防毒面具吗？快给我一个，我快顶不住了！”
止水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多余的防毒面具，递给元始天尊和四不像，又抬手敲了敲暗门的金属边框，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这扇门是用能屏蔽感知探查的特殊合金做的，”
他语气凝重，“连我的金属操控能力，都没法完全控制它。要造出这种门，得花不少钱和时间。”
四不像戴上防毒面具，呼吸终于顺畅了些，可疑惑更重了：“陆吾的住所底下怎么会有这地方？还有，这臭味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它话音刚落，止水已经抬脚走进了暗门，回头招呼道：“你们快来。四不像要是怕，待在外面也可以，帮我们守着入口。”
四不像一听，立刻摇了摇头，眼里的恐惧被好奇心压了下去：“不，小七，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止水见状，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团暖黄色的光芒凭空出现，悬在他面前，缓缓朝着暗门深处飘去。
暗门后的通道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光芒照在墙壁上，能看到斑驳的苔藓。“那我们出发吧。”他说着，率先走进了通道。
几人沿着阶梯往下走了许久，直到脚下再也没有阶梯的触感，止水才停下脚步。
他往前探了探，发现前方是一片空旷的空间，连忙说道：“看来我们到地方了。”
话音刚落，他指尖凝聚起更多光元素，轻轻一扬，无数光点像萤火虫般散开，飘向地下室的各个角落。
随着光线亮起，四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满是大惊失色。
元始天尊盯着眼前的景象，平日里始终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声音都在发抖：“这是。。。何等的亵渎！何等的恐怖！修仙圣地，居然藏着这种肮脏的地方！”
止水的眼角微微抽搐，双爪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难怪会有这么重的腐烂味。。。原来是这些东西。”
天禄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爪子紧紧攥着地面，脸色发白。
四不像更是不堪，即使戴着防毒面具，也能看出它眼神里的恶心与恐惧，身体微微发抖，又有了想吐的冲动。
元始天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止水：“小七。。。你怎么看？”
“这。。。”止水张了张嘴，表情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四人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地上堆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有神兽的残骸（一只精鸟的翅膀被硬生生扯下来，翅膀上的羽毛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有成精动物的尸体（一只狐妖的尾巴被砍断，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爬满了白色的蛆虫），甚至还有人类仙人的遗体（一位小金人的道袍被撕碎，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眼睛还圆睁着，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旁边放着一排排玻璃罐，罐子里装满了神秘的粘稠液体，液体里浸泡着一具具残缺的尸体和形态怪异的实验体，有的是“人身兽头”，有的是“多肢怪物”，还有的身体上长满了鳞片，看起来格外诡异。液体里还冒着细小的气泡，“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回荡，甚至还有不知道是哪个部分的生物器官。
止水和元始天尊强忍着不适，继续往里面走，越往里走，看到的实验体就越多，场面也越发诡异。
走到一个巨大的实验台前时，止水突然停下，台上躺着一个已经死亡的小金人，它的身上缝合着各种神兽精怪的肢体：左边是龙的爪子，腿是马的，连头都是拼接的，缝合处的线歪歪扭扭，还沾着黑色的血迹，看起来格外刺眼。
“缝合。。。合成。”止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元始天尊看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气，怒声道：“我堂堂昆仑山，乃是名门正派，无数修士向往的圣地，居然藏着这么一个让人唾弃、让人恐惧的地方！这要是传出去，昆仑山的名声就全毁了！简直是耻辱！”
这时，四不像和天禄拿着一叠泛黄的纸匆匆走了过来，语气急促：“快来看看这些资料！上面好像写了实验的事！”
止水和元始天尊连忙接过资料，快速翻看起来。片刻后，止水将资料合上，简化了内容说道：“这些资料说，他们从神兽精怪的身体里提取细胞，培养量产四肢，或者直接截取神兽肢体，再进行拼接神经连接组合，目的是让人类拥有神兽的特性。”
元始天尊也翻完了手里的资料，他的脸色更沉了，语气里满是厌恶：“我手里的这份资料更离谱，上面写着要把神兽或精怪的身体练成武器。”
四不像也说道：“这边是恶灵的练成实验。”
“太过分了！这是在玩弄生命！绝对不可原谅！”元始天尊攥紧了拳头，声音里满是愤怒。
止水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些实验体上，眉头拧得更紧了：“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实验已经开始量产，陆吾，或者说他背后教他做这些事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管有什么阴谋，这种行为严重违背伦理，这是毋庸置疑的！”元始天尊的语气斩钉截铁。
天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依旧苍白，提议道：“不如现在就把这个地下室摧毁拆了吧？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
元始天尊立刻点头，语气里满是厌恶：“当然要拆！这里的实验体，资料，还有一切，都让人作呕！”
“不行，现在还不能拆。”止水连忙阻止，“得等我们仔细调查，确认没有遗漏别的线索后，再动手摧毁。万一这里还藏着其他秘密，或者有没发现的通道，拆了就麻烦了。”
元始天尊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赞同：“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派人。。。”
“等等，”止水打断他，“元始天尊，你确定你派来的弟子信得过吗？先不说陆吾，现在说不定还有其他弟子参与了这件事。要是走漏了风声，或者他们把关键线索藏起来，我们就白查了。不如等我们先调查清楚，确认没有内鬼后，再叫人来帮忙。”
元始天尊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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