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妹妹吃完那顿“充满爱意”的早餐，苏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立刻去为晚上的拍卖会做准备，而是打车去了清河福利院的旧址。
他想去看看，董天霸那个家伙，有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车子还没到地方，隔着两条街，苏晨就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工地。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水和柴油混合的味道。
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都有些意外。
原本破旧的福利院已经彻底被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规划整齐、初具雏形的巨大地基。
上百名工人正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十几台大型机械同时作业，场面热火朝天，效率高得吓人。
工地的入口处，挂着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用加粗的宋体写着一行字：
【热烈庆祝天霸集团承建江城未来希望工程！】
苏晨：“……”
行啊，这董天霸，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苏晨刚下车，一个戴着安全帽，穿着笔挺西装，跟整个工地格格不入的身影就一路小跑了过来。
正是董天霸。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手里还捧着一个ipad，那副样子，活像个来给领导汇报工作的项目经理。
“苏爷！您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封路清场，给您准备准备！”
董天霸跑到苏晨面前，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我来看看进度。”苏晨的语气很平淡。
“您放心！绝对误不了事！”董天霸赶紧把手里的ipad递过去，“苏爷您看，这是我们请了全球最顶尖的‘未来建筑’设计团队出的新方案！绝对符合您‘堡垒’的要求！”
苏晨接过ipad，屏幕上是一份极其详细的3d设计图。
从防弹级别的外墙材料，到独立的医疗翼，再到拥有最高权限的安防系统，甚至连心理辅导中心的沙发品牌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奢华，安全，且不计成本。
“我用造银行金库的标准来要求他们的！”董天霸在一旁邀功，“您放心，以后这地方，别说子弹，就是导弹来了，都得先问问我董天霸同不同意！”
苏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董天霸虽然看着像个草包，但办事能力确实没得说。
“干得不错。”苏晨把ipad还给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董天霸刚要咧开嘴邀功，苏晨的下一句话，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过，我希望再次增加预算。”
“啊？”
董天霸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手一抖，那台价值不菲的ipad差点直接亲吻大地。
还加？
这已经是奔着银行金库的标准去了，再加，那是要在福利院里修个导弹发射井吗？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开始飞快地盘算，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名下的房产、公司股份，全卖了够不够填这个窟窿。
他脑门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结结巴巴地问：“苏、苏爷，您是……是对哪里不满意吗？全球最顶尖的团队了，用的料也都是最好的，再往上……”
再往上，就该去联系军工企业了！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命的问题！
苏晨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目光越过他，投向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我说的不是材料。”
他转过头，看着董天霸，那眼神平静得让后者心里发毛。
“第一，独立的地下应急能源中心，我要它能抗住八级地震和Emp电磁脉冲攻击。必须保证在外部电网、水源全部切断的极端情况下，能让这里独立运转至少三个月。”
董天霸的嘴巴微微张开，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攥住了。
“第二，安防系统，再加一层。除了常规的监控和警报，我需要一套独立的、军用级别的电子战防御系统，能够屏蔽、干扰甚至数据反制所有未经许可的信号。我不希望这里的孩子，接到任何一个不该接的电话，或者上到任何一个不该上的网站。”
董天霸的额角，冷汗已经汇成了小溪，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说的是人话吗？
电子战防御系统？
那玩意儿是能用钱买到的吗？
“第三，”苏晨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依然平淡得像是在点菜，“地下三十米，再挖一个紧急避难所，最高级别的生化核防护标准，配备独立的维生系统和空气循环装置。里面的医疗设备，要能支持三台高难度外科手术同时进行，并且储备足够一百人使用一年的急救药品。”
董天霸彻底傻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承建什么“希望工程”，他这是在给某个准备跟全世界为敌的君王，修建最后的末日堡垒！
这位苏爷，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外星人吗？
眼看董天霸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酱紫，苏晨也懒得再跟他解释。
他只是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界面，指尖轻点几下。
“嗡——”
董天霸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了一下，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一条加密邮件通知，正显示在屏幕上。
他下意识点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发件人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发件人：【星海科技-全球财务中心】
邮件标题：【关于“天霸集团江城希望工程”项目无限额度资金授权书】
董天霸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甚至怀疑这是什么新型的诈骗邮件。
星海科技？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和全球财经头版，连福布斯富豪榜都估算不出其真实价值的科技独角兽？
那个连他这种地方土皇帝都只配仰望，连省里的大人物想见一面都要提前半年预约的神秘巨头？
当“星海科技”那四个传说中的字眼，像一颗核弹砸进董天霸的眼球里时，他手里的ipad“哐当”一声，终于亲吻了大地，屏幕瞬间碎裂。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晨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敬畏，而是彻头彻尾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苏、苏爷……这……这……这……”董天霸的舌头打了结，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牙齿都在打颤。
“钱的问题，解决了？”苏晨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他收起手机，目光重新落回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上。
“从现在起，直接跟星海科技的财务总监对接。预算，没有上限。”
“我只有一个要求。”苏晨转过头，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映着工地上忙碌的身影，却透着一股让董天霸如坠冰窟的寒意。
“钱，你可以随便花，花得少是你的能力问题。”
“但工程，如果出了一丁点纰漏，或者工期慢了一天……”苏晨顿了顿，声音轻得仿佛耳语，“你可以去问问，上一个耽误我事的人，现在坟头的草有多高了。”
董天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瞬间让他浑身僵硬。
“我要它，成为江城最安全的地方。”苏晨一字一顿地说。
“不是之一。”
说完，苏晨不再看他，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这片他长大的地方，心中默念：这一次，我会为你们建起一座真正的乐园，一座任何风雨都无法侵袭的堡垒。
董天霸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苏晨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却感觉自己像是在仰望一座深不见底的冰山。
他咽了口唾沫，猛地捡起地上的对讲机，也顾不上那碎裂的ipad，对着里面疯狂咆哮。
“都他妈给老子停下！所有方案，全部作废！图纸给我烧了！”
“预算！预算无上限！把给五角大楼画图的设计师给我请来！用造航母的标准来造！不！比航母的标准还要高！给老子用造太空堡垒的标准来造！听见没有！”
苏晨听着他的咆哮，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
王氏集团，也是做房地产开发的。
对付王天龙，这个董天霸，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董总。”苏晨的称呼变了。
董天霸一个激灵，瞬间停止咆哮，像个小学生一样立正站好，恭敬道：“苏爷您吩咐！”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玩一笔更大的生意？”苏晨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董天霸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脏狂跳。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赌上全部身家，赌上这条命，终于赌来了一张通往新世界的门票！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背后，是一个他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世界。
而现在，他有机会，拿到一张进入那个世界的门票。
“苏爷！我愿意啊！我董天霸全家都愿意啊！”
董天霸的声音都在抖，激动得快要跪下了。
“很好。”苏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头的事情做好，等我电话。”
说完，苏晨转身离开，留下一脸狂喜，仿佛重获新生的董天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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