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谷的风裹着血腥气，在两侧山壁间打转。黑莽部五千主力被堵在谷中，前有轩联盟第一军的铁矛阵，后有渐渐逼近的青鸟部、苍狼部族人，抬头是山壁上随时可能滚落的石块，低头是脚下被踩碎的枯草与血迹——绝望像潮水般，一点点漫过黑莽部族人的眼底，却没压垮他们骨子里的蛮横，不少人仍握着石斧石矛，嘶吼着往谷口冲，哪怕前方是密密麻麻的铁矛尖。
“神尊！青鸟部的人到了！”斥候骑着马从谷外奔来，翻身下马时声音带着急促的兴奋，“苍狼部的人也到了，青鸟部族长亲自带队，就在谷外西侧，苍狼部首领在东侧，随时能合围！”
张轩站在谷口的高地上，手里握着那柄铁制长刀，目光扫过谷中躁动的黑莽部族人，又转向谷外——西侧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快速靠近，那是青鸟部的族人；东侧的队伍稍少些，却个个身形彪悍，手里握着石矛，是苍狼部的人。他抬手示意斥候：“让青鸟部、苍狼部的首领来见我，速议进攻计划。”
片刻后，青鸟部族长与苍狼部首领快步走来。青鸟部族长身后跟着凌云，少女的羽纹裙沾了些尘土，腰间别着那柄张轩送的铁制短刀，刀鞘上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一路赶来时，也没少赶路。苍狼部首领则面色疲惫，眼眶泛红——之前支援青鸟部时，他的儿子被黑莽部所伤，此刻眼底满是复仇的急切。
“神尊！”两人走到张轩面前，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敬重，“我部已按约定赶到，随时能开战！”
张轩指着谷中的黑莽部队伍，声音沉稳：“黑莽部虽被围，却仍有蛮力，硬拼会伤元气。我的计划是：轩联盟第一军在前，布‘前排长矛拒敌、后排弓箭压制’的阵，先耗他们的体力；青鸟部从西侧谷口切入，攻他们的左翼；苍狼部从东侧切入，攻他们的右翼。三面夹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一旦他们阵型乱了，再全力冲锋，务求速战速决。”
青鸟部族长立刻点头：“神尊妙计！我部三千七百族人，已备好石矛和弓箭，定能缠住他们的左翼！”苍狼部首领也应道：“我部一千五百人，虽之前有损失，却也能拼下他们的右翼，为联盟军分担压力！”
凌云站在青鸟部族长身边，抬头看向张轩，眼神里带着几分坚定：“神尊，我也想参战！您送我的铁短刀，还没真正用过，这次正好试试它的锋利！”
张轩看向她，目光在她腰间的铁短刀上顿了顿，又落在她沾了尘土的脸颊上，轻声道：“战场上危险，你跟在青鸟部的后队，别冲太前，保护好自己。”语气里的关切，让凌云脸颊微热，她用力点头：“我知道了，神尊！”
商议完毕，三方立刻回队部署。张轩走下高地，来到轩联盟第一军的阵前——四个大队已按计划列好阵型：第一大队三百人站在最前排，半蹲着身子，铁矛斜指前方，矛尖密集如林，形成一道坚实的矛墙；第二、三大队六百人居中，握着铁矛或青铜矛，随时准备替补前排；第四大队三百狩猎队站在后排，背着青铜短弓，箭已搭在弦上，目光紧紧盯着谷中的黑莽部族人。
“都听好了！”张轩的声音传遍整个阵列，“前排矛兵，守住谷口，别让黑莽部的人冲出来；后排弓兵，瞄准他们的冲阵者，射倒一个是一个；中队的人，随时补位，别给他们留缝隙！记住，咱们有铁矛铁刀，有配合，他们就是一群没规矩的野狗，只要咱们稳住，就能赢！”
“是！”族人们齐声应道，声音震得谷口的枯草簌簌作响。前排的矛兵握紧铁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排的弓兵拉满弓弦，青铜箭的箭尖泛着冷光，对准了谷中率先冲来的黑莽部族人。
与此同时，青鸟部与苍狼部的队伍也已就位。西侧谷口，青鸟部族长一声令下，三千七百族人举着石矛弓箭，朝着黑莽部的左翼冲去，青色的队伍像一道洪流，瞬间与黑莽部的人撞在一起；东侧谷口，苍狼部的族人也发起了冲锋，石矛挥舞，嘶吼声与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谷中的混乱瞬间升级。
黑莽部首领见三面被围，知道已无退路，他举起石斧，朝着族人大喊：“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冲出去就能活！”喊完，他率先朝着轩联盟第一军的矛墙冲来，身后的黑莽部族人也跟着嘶吼，像疯了一样往前冲。
“放箭！”张轩一声令下，后排的狩猎队同时松开弓弦——“咻咻咻！”三百支青铜箭划破空气，像暴雨般落在黑莽部的冲阵队伍中。冲在最前面的黑莽部族人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后面的人仍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石斧石矛朝着前排的铁矛墙砸来。
“守住！”第一大队的队长嘶吼着，前排的矛兵同时用力，铁矛尖狠狠刺入冲来的黑莽部族人身体。石斧砸在铁矛上，发出“铛”的巨响，却没能撼动铁矛的根基——铁制的矛杆比木杆坚固，黑莽部的石斧根本砍不断，反而被铁矛反刺，一个个倒在矛墙前，鲜血顺着矛尖滴落，在地上积成一滩滩暗红。
谷中激战正酣。青鸟部的左翼攻势虽猛，却因族人多持石制武器，面对黑莽部的疯狂反扑，伤亡渐渐增加——一个青鸟部族人刚用石矛刺倒一个黑莽部族人，就被另一个黑莽部族人用石斧劈中肩膀，惨叫着倒下。凌云跟在后队，见族人受伤，立刻拔出腰间的铁短刀，冲上前去——铁刀锋利，她挥手一砍，就将那黑莽部族人的石斧砍断，再顺势一刀，刺中对方的胸口。
“小心！”张轩在谷口看到这一幕，心猛地一紧，立刻出手将凌云身边的黑莽部族人清理干净。
凌云回头，正好看到张轩关切的目光，她咬了咬唇，握紧手中的铁短刀，又转身投入战斗——这柄铁刀，是神尊送的，她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用它保护族人，不辜负神尊的信任。
苍狼部的右翼攻势也遇到了阻力。苍狼部族人虽彪悍，却因之前的伤亡，人数本就不多，面对黑莽部的顽抗，渐渐有些吃力。苍狼部首领亲自冲在前面，石矛挥舞，却还是挡不住黑莽部的人潮，眼看就要被突破防线，张轩立刻下令：“第二大队，去支援苍狼部！守住右翼！”
第二大队的三百联盟军举着铁矛，快速冲向东侧谷口。铁矛的优势瞬间显现——黑莽部的石斧砍在铁矛上毫无作用，反而被联盟军的铁矛一个个刺倒，原本岌岌可危的右翼防线，很快被稳住。苍狼部首领松了口气，对着联盟军的方向抱了抱拳，眼中满是感激。
战斗从中午持续到傍晚。黑莽部的族人虽抵抗顽强，却架不住三方夹击，更抵不住联盟军的铁制武器和严密阵型——前排的矛墙始终没被突破，后排的弓箭不断收割着生命，青鸟部和苍狼部在联盟军的支援下，也渐渐稳住了阵脚，开始反攻。
黑莽部首领看着身边的族人越来越少，自己的石斧也被联盟军的铁矛打断，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他想转身逃跑，却被一支青铜箭射中腿部，踉跄着摔倒在地，很快被联盟军的族人围住，用铁矛指着胸口，动弹不得。
“首领被俘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莽部的族人瞬间没了斗志，有的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还想反抗，却被瞬间制服。张轩下令：“留下三百人看管俘虏，其他人继续清理残敌，注意别伤了投降的奴隶！”
夕阳西下时，鹰嘴谷的战斗终于结束。谷中到处是尸体和武器残骸，鲜血染红了谷底的枯草，空气里的血腥气浓得让人作呕。联盟军的族人开始打扫战场：有的清理武器，将缴获的石斧石矛堆在一起；有的看管俘虏，将投降的黑莽部族人分离开来——经清点，投降的大多是被黑莽部掳来的奴隶，只有三百余人，其余黑莽部的青壮，要么战死，要么趁乱逃脱，却也成不了气候。
“神尊，清点完了！”第一大队的队长走到张轩面前，递上一张用炭笔写的兽皮卷，“咱们联盟军，只有十七人受轻伤，都是被石斧擦到的，已经用伤药处理过了；青鸟部伤亡三百余人，苍狼部伤亡两百余人，他们的伤员还在谷外处理，情况不太好。”
张轩接过兽皮卷，眉头微蹙——青鸟部和苍狼部还是伤得重了，硬拼终究不是办法。他抬头看向谷外，凌云正陪着青鸟部族长，在给受伤的族人包扎伤口，少女的脸上满是心疼，手里的布条缠得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
张轩走过去，正好看到凌云给一个肩部受伤的族人包扎，铁短刀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刀身沾了些血迹。“伤得怎么样？”他轻声问道，目光落在那族人的伤口上——伤口很深，是被石斧劈的，虽已止血，却需要更好的草药处理。
凌云抬头看到他，连忙起身：“神尊，他伤得重，咱们带的伤药不够，只能先止血。”青鸟部族长也走过来，叹了口气：“黑莽部太顽抗，我部族人虽拼下了左翼，却也付出了不少代价，若是没有联盟军的支援，怕是撑不住。”
苍狼部首领也走了过来，脸色比之前更疲惫：“我部伤亡两百余人，都是青壮，再这么拼下去，怕是要伤根基了。好在这次灭了黑莽部的主力，也算报了之前的仇。”
张轩看着两人疲惫的神色，沉声道：“黑莽部的主力虽灭，但其老巢还有族人，若是不彻底肃清，日后必成后患。我计划，今晚三军在谷外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分三路奔赴黑莽部老巢，一举拿下，永绝后患。”
青鸟部族长和苍狼部首领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如今黑莽部主力已灭，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若是放虎归山，以后再想对付就难了。“神尊说得是，”青鸟部族长应道，“我部虽有伤亡，却也能凑出三千人，随联盟军前往老巢。”苍狼部首领也应道：“我部能凑出一千人，哪怕拼尽全力，也要彻底灭了黑莽部！”
当晚，三军在鹰嘴谷外扎营。轩联盟第一军的营地里，后勤长老早已带着族人送来干粮和伤药，受伤的十七个联盟军族人，在鹿溪的指导下，用最好的草药处理伤口，很快就止住了疼痛；青鸟部和苍狼部的营地则有些简陋，他们的伤药不多，不少伤员只能用麻布简单包扎，疼得整夜睡不着。
张轩巡营时，看到凌云正坐在一个伤员身边，用自己的水壶给伤员喂水，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和又坚定。他走过去，递过一个麻布包：“这里面是止血和止痛的草药，你拿去给青鸟部的伤员用，比你们的草药管用。”
凌云接过麻布包，指尖触到他的手，一股暖意传来。她抬头看向张轩，眼底满是感激：“多谢神尊，您总是想着我们。”
“咱们是盟友，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张轩看着她，轻声道，“明天去老巢，危险更大，你一定要跟紧族人，别再像今天一样冲在前头了。”
凌云脸颊微热，用力点头：“我记住了，神尊。明天我会跟在后队，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族人。”
张轩笑了笑，转身继续巡营。月光下，三军的营地灯火点点，虽疲惫，却透着一股必胜的决心。张轩知道，明天的老巢之战，会是最后一场硬仗，只要拿下老巢，彻底肃清黑莽部，联盟就能安稳发展，苍狼部或许会因此彻底归心，青鸟部也会成为更稳固的盟友——而这一切，都需要他们在明天的战斗中，再次并肩作战。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三军就已收拾好营地，准备出发。轩联盟第一军列着整齐的阵型，铁矛斜挎在肩上，青铜箭囊鼓鼓囊囊；青鸟部的队伍虽有些松散，却也个个眼神坚定，握着石矛或弓箭；苍狼部的族人则沉默着，脚步沉重却有力，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张轩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握着铁刀，目光扫过三军：“目标——黑莽部老巢！彻底肃清残敌，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出发！”
“出发！”三军族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彻晨空。队伍分成三路，朝着黑莽部老巢的方向前进——轩联盟第一军走中路，青鸟部走西路，苍狼部走东路，三路队伍像三支利箭，朝着最终的目标疾驰而去。
阳光渐渐升起，洒在队伍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张轩走在中路队伍的最前面，看着前方的山林，心里很平静——这场战争，从黑莽部袭扰青鸟部开始，到最后一战，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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