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祥符县城的屋顶上。赵记农具坊的后院还亮着灯,李三郎带着两个雇工正在打磨一批新做好的犁头,铁器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赵宸刚核对完明日发往应天府的货单,正要让雇工们收工,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踹门声,伴随着醉醺醺的叫嚣:“赵宸!你给小爷滚出来!敢断小爷的财路,今日非得拆了你这破作坊不可!”
是高衙内的声音。
赵宸心头一紧,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一看,只见高衙内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正歪歪扭扭地站在门外,个个眼神凶戾,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小郎君,是高衙内那厮!”李三郎也听到了动静,抄起身边的铁砧,脸色铁青,“前几日他想低价盘下咱们往亳州的销路,被您拒了,这是来报复了!”
赵宸深吸一口气,迅速回身对雇工们道:“都抄家伙,守住前后门!别硬拼,拖延时间!”他自己则从墙角抄起一根打磨光滑的枣木杆——这是他按系统“基础武艺”图谱特制的,长度趁手,材质坚硬。
“哐当!”
院门被一脚踹开,高衙内摇摇晃晃地闯进来,指着赵宸骂道:“姓赵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爷看上你的生意是给你脸,居然敢不识抬举?给我砸!”
打手们嗷嗷叫着扑上来,有的抡起棍子就往农具上砸,有的则直扑赵宸。
赵宸不退反进,脚下踩着“基础武艺”里的步法,身形灵活地避开当头砸来的棍子,同时枣木杆横扫而出,“啪”的一声,精准抽在那打手的膝盖上。那打手吃痛,“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另一个打手从侧面袭来,赵宸侧身躲过,手腕一翻,枣木杆斜挑,正打在对方肋骨处。那打手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后退。
“好小子,还练过?”高衙内见状,酒意醒了大半,色厉内荏地喊道,“都给我上!谁拿下他,小爷赏他十两银子!”
打手们被银子刺激,攻势更猛。雇工们也豁了出去,李三郎举着铁砧砸倒一个,两个年轻雇工合力用扁担架住一个打手的胳膊,虽狼狈却死死不退——这作坊是他们的饭碗,绝不能让人砸了。
赵宸以一敌三,渐渐有些吃力,手臂被棍子扫中一下,火辣辣地疼。但他知道不能退,一边格挡一边留意院外动静——他傍晚时特意跟陈武提过,高衙内近日在县城里寻衅,让他多留意这边。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喝:“住手!光天化日(虽为深夜,气势不减),竟敢聚众行凶!”
是陈武!
赵宸精神一振,大喊:“陈县尉!这里有歹人砸坊伤人!”
陈武带着四个衙役冲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扭打的人群,一眼就认出了高衙内,当即怒喝:“高坎!你又在此作恶!给我拿下!”
衙役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打手制服。高衙内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陈、陈县尉,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陈武走到赵宸身边,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和额头的汗,脸色更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带回去!”
高衙内哭喊着“我爹是高通判”,却被衙役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作坊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雇工们粗重的喘息声和器物破碎的脆响。
“赵郎君,你没事吧?”李三郎连忙上前查看。
“无妨。”赵宸摆摆手,对陈武拱手,“多谢县尉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武看着满地碎掉的农具,眉头紧锁:“高衙内之父虽为通判,但此案证据确凿,我定会禀告知县,依法处置。你先处理伤口,作坊损失我也会让高家赔偿。”
第二天一早,高通判果然亲自来了,身后跟着低着头的高衙内。他对着赵宸连连道歉,赔偿了五十两银子作为损失,又当着陈武的面把高衙内训斥得狗血淋头,才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经此一事,高衙内彻底收敛,再不敢踏近农具坊半步。而赵宸和雇工们的关系,也因这场共患难变得更加紧密。
赵宸站在修复好的院门前,摸着手臂上的淤青,眼神沉静。这场风波让他明白,无论在哪,拳头和道理缺一不可。
他看向汴京的方向,那里的风雨只会更烈,但他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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