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朱雀门内,禁军仪仗列得整整齐齐,赵宸身披染血战甲,带着靖安营的残部踏过护城河桥时,城楼上已传来隐约的钟鸣——那是献捷的讯号。他靴底的血痂蹭在青石板上,留下淡红的痕迹,身后士兵的甲胄碰撞声里,还混着伤号压抑的咳嗽。
“赵将军辛苦。”内侍省的太监笑眯眯地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捷报,指尖避开那片暗红的血渍,“官家在紫宸殿等着呢,只是……”太监压低声音,“高太尉刚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赵宸心头一沉,提着甲胄下摆上殿时,果然见高俅站在殿中,绛紫色的蟒袍衬得那张圆脸越发油滑。徽宗手里捏着捷报,眉头却微蹙着,见赵宸跪下,便扬了扬下巴:“赵爱卿说说,燕京虽解,为何辽军主力仍在边境游弋?你奏报里说‘斩敌三千’,可辽国那边,怎么说只损了百余人?”
赵宸叩首道:“官家明鉴,辽军惯会虚报损失。臣在燕京城外设伏,斩得的首级足有两千余,均有亲兵计数,首级此刻正悬于城门示众。至于主力游弋,不过是辽人怕了靖安营的锐气,不敢再近前罢了。”
“哦?”高俅突然插了话,声音又尖又细,“可老臣听说,赵将军在燕京时,曾单骑入辽营,与那耶律洪基谈笑风生。莫不是……私下有了什么约定?不然为何放着溃败的辽军不追,反倒早早班师?”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殿内瞬间安静。主和派的几个官员立刻附和:“高太尉说得有理,如今边境未宁,赵将军却急着回来献捷,怕是……”
赵宸猛地抬头,甲胄碰撞发出脆响:“高俅!你血口喷人!我靖安营将士在燕京流的血,染红了半条护城河,你一句‘私通辽国’,就想抹煞所有人的功劳?”
“爱卿息怒。”徽宗面带微笑,抬起右手,手掌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安抚赵宸的情绪。他的目光在手中的捷报和高俅之间游移不定,仿佛在权衡着两者之间的关系。
徽宗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赵宸,缓缓说道:“高太尉也是担心边境的忧患,他的出发点并非是有意抹黑你。”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试图让赵宸理解高俅的行为。
赵宸站在那里,脸色依然阴沉,他紧咬着牙关,显然对徽宗的解释并不满意。然而,他也明白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默默忍受。
徽宗接着说:“这捷报确实是真实的,你的功劳自然是要赏赐的。朕决定赏赐你黄金百两,锦缎千匹,你先暂且回到军营中休整吧。”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赵宸听到这个赏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他原本期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升迁和重用,而不仅仅是一些物质上的奖励。然而,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谢恩后缓缓起身。
当赵宸转身准备离开时,他的余光瞥见了高俅嘴角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透露出一丝得意和嘲讽,让赵宸的心情更加沉重。
赵宸走出紫宸殿,午后的阳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他的眼睛,让他感到一阵刺痛。他眯起眼睛,适应着强烈的光线,心中的郁闷却丝毫没有减轻。
这时,他的亲兵捧着那箱黄金匆匆追了上来,满脸愤愤不平地说道:“将军,这赏赐简直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高俅分明就是害怕您的功劳盖过他,所以才故意在皇上面前说那些话!”
赵宸捏了捏眉心,望着宫墙尽头的角楼。他知道,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好挡,这朝堂上的阴私算计,才更磨人。但他摸了摸腰间那柄百姓送的柴刀,忽然笑了——只要护得住身后的人,升不升迁,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那高俅的嘴脸,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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