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汴京街市正是热闹的时候,苏清婉提着竹篮走在绸缎铺前,指尖拂过一匹月白色的杭绸——再过几日便是赵宸的生辰,她想做件新衬袍送他。街角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醉醺醺的汉子撞翻了货郎的摊子,竹筐里的蜜饯滚了一地。
“哪来的小娘子,生得这般标志?”为首的疤脸汉子眯着眼堵住她的去路,腰间挂着块錾金腰牌,正是高俅府上的家奴头目李四。他身后的几个恶仆跟着哄笑,伸手就要去掀苏清婉的帷帽。
“放肆!”苏清婉后退半步,抬手护住帽檐,声音发颤却不肯示弱,“我乃靖安营统领赵宸的家眷,你们敢胡来?”
“赵宸?”李四嗤笑一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货柜上,震得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跳,“就是那个靠着女人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小子?他现在自身难保,还敢管你家奴的闲事?”说着便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道铁塔似的身影猛地撞开人群,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李四脸上——“砰”的一声,李四像个破麻袋似的摔进米缸里,白花花的米糠沾满了他的头发。
“种大哥!”苏清婉又惊又喜,扶住摇摇欲坠的竹篮。种烈是赵宸最信任的副将,此刻他脱了甲胄在街市采买马鞍,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女子,高俅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人的?”种烈一脚踩在李四胸口,靴底碾过米糠发出细碎的声响。其余恶仆见状要冲上来,被他反手抡起旁边的青石臼砸倒两个,剩下的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姑娘快些回营,这里交给我。”种烈沉声道。苏清婉点点头,转身时裙角却被地上的蜜饯滑倒,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帷帽的系带松了,露出她苍白的侧脸,眼眶里转着泪却死死忍着——她知道此刻不能慌。
等赵宸赶到街市时,只看见种烈正将五花大绑的李四扔在地上,周围围满了百姓。苏清婉站在药铺门口,裤脚沾着尘土,膝盖上的伤口已用布条简单包扎,见他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赵宸……”
赵宸的心像被人攥住似的疼,快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子还在发颤,攥着他衣襟的手指泛白:“他们说……说你自身难保……”
“别怕。”赵宸的声音低沉得像淬了冰,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李四,又看向那家挂着“高记绸缎铺”匾额的店铺——这是李四仗着高俅势力强占的产业。他抬手抹掉苏清婉脸颊的泪,对身后赶来的亲兵道:“把这铺子给我拆了。”
“赵将军!这可是太尉府的产业啊!”掌柜的哭嚎着扑上来,被亲兵拦开。赵宸抱着苏清婉走到李四面前,靴尖挑起他的下巴:“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苏清婉是我赵宸的人,动她一根头发,我拆的就不是铺子,是他高俅的府邸。”
李四吓得筛糠似的点头,嘴里全是血沫。亲兵们早已抡起斧头,“哗啦”一声,雕花的门板被劈成两半,绸缎被扯下来扔在地上,算盘、账本散了一地。百姓们看得解气,却又暗暗捏把汗——这赵将军是真敢和太尉府撕破脸啊。
“赵宸,算了……”苏清婉拉了拉他的衣袖,她怕这事闹大,会影响他在军中的处境。
赵宸低头看她,眼神瞬间软了下来,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膝盖包扎处渗出的血渍:“婉妹,我护不住这天下,也要护住你。”他转身对种烈道:“将这些人拖去刑部,就说高俅家奴仗势欺人,证据在此。”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赵宸抱着苏清婉一步步往营中走,她的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颤抖渐渐平息。身后,高记绸缎铺的匾额“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惊飞了檐下的燕子。
街市渐渐恢复平静,百姓们却在低声议论——都说靖安营的赵将军铁血硬汉,今日才见他护着人的样子,竟比战场上的枪尖还要烈,比城墙上的盾牌还要稳。
而此刻的太尉府,高俅正捏着李四被打断的手指骨,气得打翻了茶盏。碎瓷片溅在狼头玉佩上,他忽然阴恻恻地笑了:“好一个赵宸,竟敢拆我的铺子……看来,太原的‘差事’,得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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