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丫头,你这手法比你翠花婶还利索哩!”不远处,系着蓝布围裙的翠花婶子直起腰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朝她喊道。
许明月抬头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婶子可别笑话我,前两天我挖坏了多少花生,您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您手把手教我认花生根部的位置,我现在还在祸害庄稼呢!”
“要我说啊,许知青学东西可真是快!”周红梅一边捆着花生秧,一边插话道,只见她手脚麻利地打了个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我昨天还瞧见她在教知青点新来的那些人辨认花生的老嫩呢,讲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听到周红梅的话,一旁的翠花婶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惊叫道:“哎呀!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说到知青啊,明月,你赶紧去田垄东头看看吧——昨个儿刚来的那些个知青,我看他们怕是又在把辣椒苗当成野草给拔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种神奇的蝴蝶效应,原本应该要到第二年才会出现的男女主角,竟然在中秋节刚刚过去不久,就提前下乡来了。而翠花婶子口中所说的那些新来的知青,其中就有这对男女主角。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许明月边笑边摘下草帽扇风:“我这就去救咱们的辣椒。红梅姐,待会儿运花生时帮我把那筐系紧些,昨天半路撒了好些...”
“放心吧!”周红梅利落地把最后一捆秧子码齐,“我听翠花婶子说她今早蒸了槐花饼这会儿正搁在田头,干完活咱们一块儿......”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照出额头的汗水,但谁都没在意。田野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笑声交织着,有的负责拔花生,有的负责收集,还有的负责将花生运到田边晾晒。整个田野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忙碌的气息,这是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秋收画卷。
许明月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将草帽重新戴好,朝着田垄东头快步走去。九月的阳光依然毒辣,晒得人皮肤发烫,但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比起刚下乡时动不动就中暑的娇气模样,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哎呀,你们快住手!”许明月急匆匆地往东头走去,还没到目的地,就远远地望见几个身着崭新蓝布衣服的年轻人正埋头在地里忙碌着。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尤其引人注目,他正弯着腰,双手紧紧抓住一株绿油油的植物,然后猛地一用力,将那株植物连根带土一起拔了出来,并毫不留情地把它甩到了旁边的杂草堆里。
听到许明月的呼喊声,那个男生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子,转过头来。此时,阳光恰好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仿佛给他那修长的身影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许明月眯起眼睛,定睛细看,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只见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透露出些许的不耐烦。
“怎么了?”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声音清冷,带着城里人特有的腔调,听起来有些冷漠。
许明月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蹲下身,迅速捡起那株被拔出来的植物,心疼地说道:“这可是辣椒苗啊!你们怎么能把它当成杂草给拔掉呢?”
周围的几个新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其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怯生生地说:“我们…我们分不清哪些是杂草哪些是辣椒苗…”
许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株被拔出来的辣椒苗重新栽回土里,生怕弄伤了它的根系。她轻轻地用手压实周围的土壤,确保辣椒苗能够稳稳地立在土里。
接着,许明月指着旁边一株健康的辣椒植株,详细地向傅井野解释道:“你看,这就是辣椒苗的叶子,它们呈卵状披针形,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星状绒毛。而杂草呢,它们的叶子形状各异,茎干通常比较光滑,与辣椒苗有明显的区别。”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许明月老早就知道他叫傅井野——听了她的话,只是推了推眼镜,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这不过是农民干的活计罢了,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
许明月听到傅井野的话,心中有些不悦,但她还是抬起头,直面着傅井野。尽管阳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但她依然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语气坚定地说:“傅同志,虽然我们下乡是来接受锻炼的,但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学会干农活。这并不是有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我们整个生产队秋收产量的大事。如果我们连最基本的农活都做不好,又怎么能保证粮食的丰收呢?”
傅井野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看上去比他年轻一两岁的姑娘竟然会如此毫不留情地直接反驳他,这让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想好的话语也突然被卡在了喉咙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站在林书远身旁的那个名叫林桑桑的女生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她面带微笑地对许明月说道:“明月同志啊,你看我们对这些农作物确实不太了解,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呢?”
听到的林桑桑话,许明月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啦。”说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围拢过来。
于是,知青们纷纷聚拢到许明月身边,围成了一个小圈。许明月则站在圈中间,开始耐心地给大家讲解各种农作物的辨别方法以及种植技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讲解得也十分详细,知青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会提出一些问题,许明月也都一一耐心解答。
而傅井野呢,虽然表面上还是那副对许明月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其实他的耳朵也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偷偷听着许明月的讲解。
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原来是几个知青在打闹玩耍时,不小心踩坏了一片辣椒苗。
翠花婶子满脸心疼地飞奔过去,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显然对眼前的情景非常不满。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被知青们踩坏的庄稼,心疼得直跺脚,嘴里念叨着:“哎呀呀,你们这些知青啊,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这些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啊,都是我们的心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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