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和阿弃挤在人群中,与不远处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秦霜小队短暂交换了一个眼神。秦霜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眼神深处不再是平日的冷静,而是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强烈的警告。
大会一结束,阿木便利用混乱,设法避开了耳目,带来了血淋淋的真相:“所谓的‘清障行动’,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的声音因愤怒和后怕而微微颤抖,“老周他早就知道!那个物流枢纽根本不是什么物资囤积点,而是盘踞着一种极其危险、我们从未见过的巨型变异体的巢穴!老周私下称之为‘屠戮者’!他的真实目的,一是利用这次行动,消耗、清除秦霜姐我们这些不听话、不受控的力量;二就是为了获取‘屠戮者’的尸体!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所谓的‘专家’,对这类强大的变异体极度痴迷!战斗中,老周的心腹不止见死不救,还故意制造混乱,引怪包抄,险些……险些让我们整个小队全军覆没!”
阿木的呼吸在寒冷的夜气中凝成白雾,他眼底翻涌着幻灭的痛苦,声音沙哑而低沉:“老周变了……或者说,我们从未真正看清过他。他如今追求的,早已超越了生存的底线,而是某种……对禁忌力量的绝对掌控。那个地下室,”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已经不是一个实验室,那是一个亵渎生命的祭坛,一个随时会吞噬一切的活体炸弹!我们必须离开,就在今晚!多待一刻,就离地狱更近一步!”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卡在最致命的时刻。就在他们压低声音,试图在绝望中勾勒出一线生机时,一阵冰冷、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由远及近,精准地踏碎了夜晚的伪装!黑影幢幢,一队荷枪实弹、眼神如同机械般冰冷的治安队员,如同从阴影中渗出的幽灵,瞬间完成了合围。
门被粗暴地撞开,老K那令人憎厌的身影慢悠悠地踱入,脸上挂着猎食者般的得意笑容,在摇曳的昏暗光线下,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着阴冷。
“明月,阿弃,”老K的声音带着黏腻的戏谑,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扫过他们惊悸的脸,“走吧,老周有请。他想和你们……深入谈谈。关于你们,以及某些不安分守己,试图在溪谷地散播分裂病毒的‘阴谋分子’,私下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生存倒计时:21天01小时35分…】
危机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弓弦,骤然断裂!退路已绝,信任化为齑粉。明月和阿弃被抛入了进入溪谷地以来最深邃、最冰冷的绝望深渊。
前方,是老周那深不见底的盘问与老K毫不掩饰的恶意;身后,是秦霜小队残破的信念与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下魔窟。明月必须在权力倾轧的刀锋与未知的恐怖威胁之间,在这看似铁壁合围的死局中,撕开一道血色的裂口,去完成那几乎被宣判不可能的——30天生存任务。
真正的炼狱试炼,此刻,才刚拉开帷幕。
冰冷的枪口粗暴地抵住后心,推搡着明月和阿弃穿过死寂的居住区,蜿蜒走向半山腰那栋象征着权力与秘密的小楼。夜色如墨,仅有的几盏路灯投下惨淡而扭曲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如同他们摇曳欲灭的命运。小光被强行扣押在屋内,孩子那双盈满惊恐与无助的眸子,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明月的心上。
老K走在最前,步伐轻快,甚至用口哨吹着一支荒腔走板的小调,仿佛不是押送囚犯,而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宴。
“放聪明点,”他头也不回,声音里的讥讽如同毒蛇的信子,“老周只是想聊聊。当然,如果你们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孩子还那么小,这世道,落单的羔羊能活几天呢?”
赤裸裸的威胁让阿弃的指节瞬间捏得发白,手臂肌肉虬结绷紧,如同压抑的火山。明月用近乎祈求的眼神死死制止了他。此刻的任何反抗,都只会招致立毙当场的结局。
再次踏入老周的办公室,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与初次见面时那种沉稳威压不同,此刻这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的杀意。老周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油灯的光芒从他侧后方斜照而来,将他的面容彻底隐藏在深沉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审视,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光芒。
“坐。”一个字,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明月和阿弃依言坐下,背脊挺得笔直,每一根神经都如同上紧的发条。
“秦霜小队,还有你们,”老周缓缓开口,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规律的“笃笃”声,像是敲在两人濒临极限的心弦上,“最近,活动得很频繁。”
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在他们身上,仿佛在对着空气发言。“溪谷地能在这末世立足,靠的是规矩,是铁一般的团结。任何破坏团结、私下串联、图谋不轨的行为,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毒瘤。”他的语气骤然降温,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过境,“告诉我,秦霜跟你们说了什么?你们,又在暗地里策划什么?”
阿弃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按照预先商定的、咬死不知情的说辞应对……
老周却猛地抬手,如同利剑般打断了他。阴影中,他那穿透力极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了明月。
“你来说,”老周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明月。或者,我该叫你什么?一个能在‘腐壤’边缘存活,面对猎杀者、掠夺者乃至‘循声者’都表现得过于冷静,甚至……冷静得不似寻常幸存者的人。”
明月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老周知道的,远比他们预估的更深!是秦霜小队内部出现了裂隙?还是他们从踏入溪谷地的那一刻起,就从未脱离过那无所不在的监视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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