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渊提供的丹药和自身琉璃凰血顽强的生命力作用下,云芷的伤势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
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断裂的骨骼愈合时带来的麻痒,经脉续接时的刺痛,五脏六腑修复时的绞痛,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她的意志力。
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冷汗时常浸透她的衣衫,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但她始终保持着清醒,甚至尝试引导那微弱的药力和凰血生机,更有效地去修复伤处。
墨渊将她的坚韧看在眼里,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和……心疼。他依旧沉默寡言,却将照料做得更加细致。会在她痛得难以忍受时,适时渡入一股清凉平和的灵力助她缓解;会根据她恢复的情况,更换不同的丹药;甚至会猎来一些滋补的禽鸟,熬成清淡的肉汤,一点点喂给她。
云芷心中的戒备并未完全消除,但也不再像最初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能感受到对方并无恶意,且的的确确是在倾力救治自己。那些丹药和灵食,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我们……以前认识吗?”某次换药后,云芷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如此强大的陌生男子,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尽心尽力。
墨渊正在收拾药瓶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回了句:“你该休息了。”
又一次被回避了问题。
云芷不再追问,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深。她闭上眼,开始全力运转那篇得自涅盘之地的《琉璃焚天体》残篇。这篇炼体秘法虽然残缺,但在修复肉身方面似乎有着奇效。配合丹药和凰血,她发现内腑的修复速度加快了一丝。
希望之火,在心中微弱却顽强地燃烧起来。
又过了数日,云芷的外伤和内伤在精心调理下,好了大半,已经能够勉强坐起身,自行运转功法疗伤。
但她的脸色依旧凝重。
最大的问题出现了——道基损伤,比预想的还要麻烦。
她的经脉虽然续接,却变得比以前狭窄脆弱,灵力运行不畅且充满滞涩感。丹田气海仿佛漏了一个洞,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灵力,很快就会自行消散大半,难以积蓄。那缕本命凰血气流也依旧微弱,难以壮大。
这意味着,她的修为境界不仅跌落回了炼气四层初期,而且修炼速度将会变得极其缓慢,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再突破到更高的境界!空有强大的炼体肉身和凰火,却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这对于志在大道、誓要复仇的云芷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不惜再次引动那节琉璃树枝和翎羽中的涅盘之气,但效果微乎其微。道基之伤,涉及修行根本,极难弥补。
感受到云芷身上散发出的焦躁和一丝绝望的气息,一直沉默的墨渊终于主动开口:“道基之伤,非寻常丹药可医。”
云芷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希冀:“你有办法?”
墨渊沉吟片刻,道:“两种方法。其一,寻找传说中的‘补天丹’或其主药‘七彩蕴神莲’,可重塑道基,弥补缺损。但此物只存在于古籍记载,虚无缥缈。”
云芷的心沉了下去。这希望太过渺茫。
“其二呢?”
“其二,靠你自己。”墨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破而后立。借道基受损、灵力涣散之机,散去原有功法,以你特殊的血脉之力为核心,重修一门更强大、更契合你如今状态的功法。若能成功,不仅道基可复,实力或许能更上一层楼。但此法凶险万分,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彻底沦为废人。”
散去功法,重修?
云芷愣住了。这是一个极其大胆而疯狂的想法!修士一生,通常只修一门主修功法,改换门庭风险极大,更何况是在道基受损的情况下散功重修?
但……这似乎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路了。她的《引气诀》本就低级残缺,根本无法发挥琉璃凰血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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