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巍峨皇城的朱红大门之后,留下了皇榜墙下一片死寂般的惊愕。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无数道目光或质疑、或不屑、或麻木……如同实质一般,紧紧地黏附在那个身形纤细、斗笠遮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女子的身上。
窃窃私语声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轰然炸开!
“她……她刚才说的什么?
‘蚀骨散’?那是什么?”
“王公公竟然真的进去了!这……”
“我的老天爷,她真敢说啊!延误皇子生机……这帽子扣下来……”
“看她那样子,不像疯子啊……难道真有本事?”
“……”
墨衍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牢牢护在楚宁身后的半步之处,冰冷的目光扫过人群,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一些心怀不轨或过于靠近的视线纷纷退缩。
他心中并无波澜起伏,谷主的决定,便是他的方向。
此刻,他只需要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薄寒,却丝毫无法冲淡皇榜墙周围弥漫的紧张与猜疑。
人群里已起了些微骚动:有人背着手来回踱步,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透着按捺不住的烦躁;
有人凑在一处窃窃私语,压低的声音里夹杂着隐晦的赌意,猜那揭榜的女子是被拖出去问斩,还是直接打入天牢;
更有几人站在阴影里,眼神复杂地望着宫门方向,瞳孔深处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期待,仿佛盼着能从这僵持的局面里,瞧出点不一样的转机。
但终究没有人离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上,像是笃定了要等出一个关于楚宁的结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扇沉重的朱红大门再次缓缓开启。
这一次,出来的不再是王公公一行人。
两队身着玄黑重甲的御前侍卫率先出来,他们手持长戟,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周身的气息如同山岳般沉凝肃穆。
整齐划一的步伐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重如雷的声响,瞬间压下了周遭所有的喧嚣。
一股属于皇权的、冰冷肃杀的铁血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刚刚还吵闹如市集的声音瞬间被静音,喧嚣的人群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瞬间哗啦啦跪倒一片!没有人敢抬头直视!
紧接着,王公公的身影才小跑着出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恭敬了无数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他一路小跑着冲到楚宁的面前,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声音里满是急促,却又透着前所未有的庄重:“楚……楚姑娘!陛下传召!请您即刻随咱家入宫!四殿下他…… 四殿下情况已是万分危急了!”
楚宁微微颔首,斗笠下的面容丝毫没有因王公公的话泛起波澜,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涟漪的深水。
她甚至没看一眼周围跪伏在地的人群,只从容抬步,跟着王公公向前走去。
御前侍卫们投来的目光如同刀锋般冷冽,在她周身织成无形的“护送”屏障,引着她走向那座象征大禹王朝最高权力、威严森严的宫门。
墨衍紧随其后,像一道最忠诚的影子。
侍卫们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反复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却终究没有阻拦,显然,王公公早已提前打过招呼。
穿过幽深漫长的宫道,两侧宫墙高耸,将天空切割成狭长的一线,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如同层层铺展的碎冰,折射出刺眼的辉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香气,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属于皇权的威压,沉甸甸地笼罩下来,让人下意识地收敛起呼吸。
沿途偶遇的宫女太监,无不垂首敛目,大气都不敢出,身姿僵立如泥塑木雕,唯有衣袂在微风中极轻地颤动。
最终,他们被引至一处偏殿 —— 紧邻太医院的 “安和殿”。
四皇子禹珏此刻便安置在此,以便太医们随时诊视照料,殿檐下悬着的匾额虽已有些褪色,却仍透着几分沉稳安宁的意味,与殿内潜藏的焦灼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殿外的气氛凝重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连风都似乎屏住了呼吸。
数名身着深紫或朱红官袍的老者聚在一处,个个气度不凡,显然是太医院的御医。
他们眉头紧锁,面色土色,正压低声音激烈争论,话语间满是焦灼与无措。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朽木般的腐败气息,透着不祥。
“陛下!人带到了!”
王公公在殿门口深深躬身,声音里裹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连脊背都因紧张而微微的发僵。
殿内应声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像闷雷在穹顶下滚过,字缝里挤满了按捺不住的怒火,又浸透着掩不住的疲惫:“宣!”
楚宁与墨衍在王公公的引导下步入殿内。
大殿虽然空旷宽敞,但光线却出奇地昏暗。
明黄色的帐幔重重低垂,像是两道厚重的屏障,将内殿的景象严严实实地遮在后面,只隐约透出一点晃动的烛影来。
外殿的地面上,几名太医正跪伏着,脊背绷得紧紧的,浑身在瑟瑟地发着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稍有异动便会引火烧身似的。
空气中弥漫的龙涎香气味,浓烈得几乎刺鼻,却怎么也盖不住那丝从内殿缝隙里钻出来的、带着腐朽意味的气息,比殿外更浓重,更令人心悸,像藤蔓般缠上人的脊背,透着一股不祥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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