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书冉缓缓转过头,那张绝美无瑕、却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他眼中时——
“啊——!!!”
王有福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怪叫!
整个人如同见了鬼般向后踉跄了两步,肥胖的脸瞬间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你……你……宁……二小姐?!“
”不……不可能!你……你不是已经……”
他语无伦次,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宁书瑶小姐那边传回的消息……这人应该死得透透的了!怎么会……怎么会坐在这里?!
“我不是已经什么——?”
宁书冉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向门口走来。
她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王有福的心尖上。
月白色的衣裙在昏暗的光线下流动着清冷的光泽,衬得她如同从幽冥归来的复仇女神。
她走到门口,距离王有福只有几步之遥,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利剑,直刺王有福的灵魂深处:“王管家,看来你见到我,很意外?也很……害怕?”
王有福被那眼神看得遍体生寒,巨大的恐惧让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但他毕竟是柳蓉儿的心腹,强撑着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二小姐……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奴……老奴是太惊喜了!太惊喜了!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他试图掩饰,但声音里的颤抖和眼底的惊恐却出卖了他。
“惊喜?”
宁书冉轻笑一声,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寒意,“我看是惊吓吧。毕竟,在你们眼里,我早该是个‘死人’了,对吗?”
“不……不敢!二小姐您说笑了!”王有福冷汗涔涔而下。
“说笑?”
宁书冉目光扫过他身后那几个同样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的家丁,最后落回王有福身上,“王有福,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她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刀刮骨:“我且问你,我兰亭苑这数年的份例,被你克扣了多少?“
”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被你‘暂借’充公的赤金镯子,如今在何处?“
”我院中被调走的仆从卷走的财物,又该找谁清算?还有……我贴身丫鬟的首饰,被宁书瑶的婢女翠儿抢走,是不是你在背后撑腰?!”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王有福头上!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他的贪墨和罪行!
他张口结舌,脸色由白转青,想要狡辩,却在宁书冉那洞穿一切、冰冷刺骨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位曾经任人揉捏的二小姐,身上散发出的威压,竟比国公爷还要可怕!
“怎么?答不上来?”
宁书冉逼近一步,强大的精神力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压迫过去,“还是说,要我亲自去你的私库,或者……你的好主子的院子里搜一搜?”
“不!二小姐!冤枉啊!”
王有福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都是……都是夫人……不,是柳氏!是她指使老奴的啊!份例是她说要省俭……“
”镯子……镯子也是她说府里周转……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啊二小姐!” 他试图把责任全部推给柳蓉儿。
“奉命行事?”
宁书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只肮脏的蝼蚁,“好一个奉命行事!那克扣的银钱进了谁的口袋?‘暂借’的遗物又落入了谁的手里?“
”王有福,你当真以为,把柳氏推出来,就能抹掉你这些年做下的孽?!”
她猛地提高声音,清叱道:“来人!”
月嬷嬷和梅青立刻挺直了腰板上前一步:“小姐!”
宁书冉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家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他给我拿下!捆结实了!拖到院子里去!”
“是!”
月嬷嬷和梅青此刻只觉得热血上涌,压抑多年的屈辱和愤怒找到了宣泄口,毫不犹豫地应声。
她们虽然力气不大,但此刻有宁书冉坐镇,气势惊人。
那几个家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动。毕竟王有福积威已久。
“怎么?”
宁书冉眸光如电,扫向他们,“你们也想试试,违抗主子命令的下场?还是说,你们也想和王有福一起,去尝尝国公府地牢的滋味?别忘了,这府里,现在谁说了算!”
最后一句,隐含了王公公代表的天子关注,分量极重!
家丁们顿时一个激灵,意识到眼前这位死而复生的二小姐,恐怕真的今非昔比了!
得罪夫人最多挨顿骂,得罪了这位……怕是要命!
当下就有两个机灵的家丁,立刻调转矛头,上前一把扭住了瘫软在地的王有福:“王管家,得罪了!”
“你们……你们敢?!”王有福惊怒交加,拼命挣扎。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有福油腻的脸上,瞬间留下五道清晰的红痕。
打他的正是刚才被他呵斥的家丁之一,此刻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和凶狠:“闭嘴!敢对二小姐不敬!”
王有福被打懵了,随即被麻利地捆成了粽子,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到了兰亭苑荒凉的庭院中央。
宁书冉缓步走出房门,站在廊下,冷冷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王有福。
她的身影在破败的院落中,显得如此挺拔而凛冽。
“王有福,你贪墨主家财物,欺压主子,证据确凿。按府规,该当何罪?”宁书冉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兰亭苑上空。
王有福面如死灰,他知道,完了。这位大小姐,是真的要拿他开刀立威了!
“大小姐饶命!饶命啊!老奴知错了!老奴愿意把贪墨的东西都吐出来!加倍奉还!”他拼命磕头求饶。
“吐出来?”宁书冉冷冷一笑,“那是自然。不仅要吐,还要连本带利地吐!但,这不是饶你的理由。”
她目光转向那几个家丁,声音冰冷:“把他给我吊起来!就在这院里的老槐树上!先抽五十鞭子!让他也尝尝,这兰亭苑这些年受过的苦!抽不死,算他命大!”
“是!”
家丁们此刻哪敢怠慢,立刻找来绳索,不顾王有福杀猪般的嚎叫,将他拖向那棵枝干虬结的老槐树。
鞭子很快找来,是那种浸过水的牛筋鞭,抽在身上皮开肉绽。
“啪!啪!啪!”
清脆而残酷的鞭笞声,伴随着王有福凄厉的惨叫,在兰亭苑死寂的上空响起。
月嬷嬷和梅青看着这一幕,泪水再次涌出,却是痛快和扬眉吐气的泪水!
她们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多少年了,她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小姐回来了,她们再也不用任人欺凌了!
宁书冉面无表情地看着鞭子落下,看着王有福身上绽开的血痕,听着他绝望的哀嚎。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兰亭苑重新立威的开始,也是她向整个宁国公府宣告:
她,宁书冉,回来了!
欠她的债,该还了!
柳蓉儿,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鞭声与惨叫,如同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死气沉沉的宁国公府。
所有躲在暗处观望的下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宁国公府的天,真的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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