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禹承天震怒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在空旷的御书房内炸开,震得梁上悬着的琉璃宫灯都嗡嗡地作响,灯穗狂乱地晃动,映得满室光影随之晃动。
御案上,那封从宁书瑶锦盒中搜出的“通敌密信”正摊开着,墨迹淋漓的字里行间藏着叛国的獠牙;旁边摞着皇城司呈上的佛堂账册与北境布防图,绢布上的朱砂标记红得刺眼;
还有那个装着乾国秘药“枯心散”的素白瓷瓶,此刻像个沉默的证人,将桩桩罪案摆在御前。
这一切,都像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帝王最后的容忍底线!
“反了!都反了天了!”
禹承天猛地将手中的密信掼在御案上,力道之大,震得砚台里的朱砂墨汁飞溅而出,在明黄的奏章上洇开点点刺目的猩红,宛如溅落的新鲜血痕。
他的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暴跳,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更混杂着被至亲背叛的剜心之痛:
“好一个宁国公!好一个国之柱石!通敌叛国!走私军粮!私藏禁药!意图弑女!连朕的儿子…… 朕的亲儿子都敢勾结敌国?!“
”好!好得很!”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咬牙切齿的寒意。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的利箭,直直射向跪伏在地、脊背绷得死紧的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皇城司指挥使:
“查!给朕彻查!一查到底!无论是谁!无论牵扯到哪一层勋贵、哪一级官员!给朕挖地三尺,把所有魑魅魍魉都揪出来!”
“宁国公府上下,不分主仆,即刻打入天牢!加三重锁,严加看管!”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三皇子禹泽,即刻圈禁于皇子府,无朕旨意,哪怕是皇后亲至,也不许探视!其府邸,给朕翻过来搜!地砖缝都给朕撬开!所有涉案人员,无论品阶高低,一律先行羁押!朕要亲自审!”
“臣等遵旨!!”
三位重臣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冷汗顺着鬓角涔涔而下,浸湿了朝服的前襟,齐声应诺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们太清楚了,京都的天,此刻已彻底塌了。
一场足以席卷整个朝堂的血雨腥风,已随着帝王的怒火,轰然降临!
皇帝的旨意,如同裹挟着雷霆的疾风,瞬间刮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朱漆宫墙内的震怒,正沿着棋盘般的街巷蔓延,即将掀起一场荡涤一切的风暴。
皇城司的精锐缇骑、大理寺的如狼衙役、刑部的老辣捕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从各官署里蜂拥而出,马蹄踏碎晨露,靴底碾过青石板,目标锁向宁国公府与三皇子府邸!
宁国公府内,明黄的圣旨展开时,卷轴摩擦的细碎声音似乎都带着千钧之力。
宣读圣旨太监的尖细嗓音划破死寂,“打入天牢”、“彻查谋逆”等的字眼像裹了冰的锥子,狠狠地扎进了每个人的耳膜,最后的一丝侥幸,随着话音落地而彻底粉碎。
宁远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筋骨,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两名皇城司缇骑如拖死狗般架起他的胳膊向外拽,他的蟒袍皱成一团,沾着尘土与草屑,昔日象征一品国公尊荣的纹样,此刻倒像裹尸布般刺眼。
他的双眼空洞如枯井,口中只剩无意识的“嗬嗬”声,什么爵位、富贵、前程,全都成了泡影。
他完了!宁家,也彻底完了!
柳蓉儿在听到“意图谋害嫡女”时,身体猛地一颤,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呜咽,随即软成了一滩烂泥。
衙役拖着她的发髻往外走,她的手空落落地悬着,那瓶“枯心散”早已成了最锋利的刀,剖开她精心算计的一生。
恍惚间,邀月公主那张绝美悲悯的脸竟在眼前浮现,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报应……都是报应啊……”
宁书恒早就被吓破了胆,裤管里渗出的腥臊味漫溢开来,拖着他的衙役嫌恶地捂着鼻子,他只会反复念叨:“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学识、盘算许久的前程,在冰冷的铁链面前,贱如尘埃。
而宁书瑶,在“三皇子禹泽圈禁”、“通敌密信”几个字砸下来时,整个人像被五雷轰顶,猛地抬头。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眼中是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不!不可能!那信……不是我写的!是假的!是宁书冉陷害我!陷害三殿下!!”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疯了似的想扑向宣旨的太监,却被两名女牢婆死死地按住,腥臊的破布被塞进嘴里,只剩下“呜呜”的悲鸣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她视作救命稻草的爱情与未来,转瞬成了绞死自己的绳索。
那个锦盒……
那个装着“情书”与“催命符”的锦盒……
是宁书冉!她终于明白了!是那个魔鬼!是她!
宁书瑶怨毒的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钉在兰亭苑门口那道素白的身影上,恨意在眼底烧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宁书冉静立在兰亭苑的门口,仿佛一株独立于风暴之外的雪莲。
她冷眼看着宁远山被拖走时的死寂,柳蓉儿瘫软如泥的绝望,宁书恒失禁的丑态,以及宁书瑶那淬了毒般的眼神。
脸上无波无澜,心中亦无半分涟漪,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
血债,终须血偿。
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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