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辆灰扑扑的青篷马车便低调地驶出京城,混在往来商队的车流里,毫不起眼,仿佛只是无数奔波于南北的寻常车辆之一。
车内,宁书冉已用焕颜膏改了容貌,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墨色劲装,外罩同色系斗篷。
此刻的她,再无半分“和越郡主”的柔弱怯懦,眼底锐利如出鞘的利刃,周身气场凛然 —— 正是药王谷谷主“楚宁”。
身旁的药箱是她身份的象征,里面装着的也不是寻常的药材,而是她从药王空间中取出来的珍稀药材与成药,足以应对前路的各种凶险。
秦风执意要跟随前往,此刻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手中的马鞭轻挥,驱使着两匹看似普通、实则骨架神骏的健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马车日夜兼程,只有在更换马匹与补充必要的补给时,才会稍作停留。车轮碾过尘土的声响里,藏着一路向北的决绝。
当夜幕如墨般泼洒下来时,马车终于抵达了一处荒僻路边的驿站。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却是前后百里内唯一的歇脚点。
“谷主,”秦风压低声音对着车厢道,“咱们在这儿歇息片刻吧。马匹已经跑得口吐白沫,再赶下去怕是要废了,人也得吃点热食垫补垫补。”
车厢内沉默片刻,随即传来宁书冉清冷的声音:“好。”
她虽然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抵北境,却也深知欲速则不达,这两匹精心挑选的骏马,经过连日的极限赶路,确已到了强弩之末。
马车停稳后,宁书冉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意念微动,从药王空间取出一罐普通陶罐装的稀释灵泉水,递给掀帘的秦风:“这是我特配的药水,混在草料里喂它们,能让马匹尽快恢复体力,明日才能接着赶路。”
秦风恭敬地接过:“是,谷主!” 他知道谷主拿出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虽然宁书冉的药王空间里备足了一路所需的饮食用品,但因为秦风在旁,必要的掩饰还是需要的。
两人在驿站简单吃了些糙米饭食,宁书冉便借口疲惫,先一步回了二楼最偏僻的房间调息。
房间内,她盘膝坐于榻上,努力平复焦躁的心绪,运转内力以恢复连日奔波的损耗。
然而,就在她心神渐宁之时,超乎常人的敏锐听觉捕捉到了窗外极其细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窸窣声响!
不是风声!是夜行人衣袂飘动和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有杀手!”
宁书冉瞬间睁眼,眸中寒光乍现,全身的戒备提升至顶点。
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水银般无声无息地铺展开去,“看”清了房外情形:足足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如同暗夜中的蝙蝠,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她的房间,刀刃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幽光,正欲破门破窗而入!
宁书冉冷哼一声。
她心系墨衍安危,时间宝贵,可没有时间和这些藏头露尾的蝼蚁们纠缠!
就在对方即将发动攻击的刹那,她心念一动,利用了药王空间附带的短距离瞬移功能,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从榻上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那群黑衣杀手身后的阴影之中!
不等那些杀手因目标突然消失而惊愕,宁书冉扬手一撒,一股无色无味近乎透明的粉末悄无声息地飘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所有的黑衣人。
这是她特制的剧毒“刹那芳华”,吸入即毙,见血封喉。
那些杀手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响,只觉得一阵极其轻微的异香拂过,便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软软地瘫倒在地,顷刻间便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快得电光火石,几乎没费吹灰之力。
当秦风察觉到楼上的异动,心急如焚地冲上来时,看到的便是倒了一地的黑衣尸体,以及安然站在房间中央、神色冰冷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宁书冉。
他对谷主神出鬼没的手段和用毒之精妙有了更深的认知,心中对谷主的钦佩愈发深重,几乎要生出一种仰之弥高的敬畏来。
“看看有没有线索留下?”宁书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秦风立刻上前,忍着血腥味,迅速翻查所有尸体。
这些杀手显然是死士,身上干净得可怕,除了兵刃和些许暗器,别无他物。最终,只在为首那人的贴身内袋里,摸出了一块沉甸甸的玄铁腰牌。
借着月光,秦风看清腰牌上的纹样,脸色微微一变,双手呈给宁书冉:“谷主,是东宫的印记。”
宁书冉接过腰牌,指尖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和上面雕刻的蟠龙纹,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的弧度。
“太子禹尧……看来他吃了上次的亏,不仅没学乖,反而一直像毒蛇一样盯着药王谷的一举一动。”
是想趁机报复,还是想抓住她作为筹码?亦或是单纯想给药王谷添乱?无论是哪一种,都其心可诛!
“腰牌收好。”
宁书冉将腰牌抛回给秦风,语气淡漠,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此处已经暴露,不再安全。清理痕迹,我们即刻出发。”
“是!谷主!”
秦风毫不迟疑,立刻动作麻利地将尸体拖到隐蔽处,简单处理了现场,随后下楼套车。
马车再次驶入沉沉的夜色,这一次,或许是太子派出的这批人手全军覆没的消息尚未传回,又或许是禹尧暂时能调动的高手有限,此后一路未再遇到其它意外。
越是往北,天气越发的严寒刺骨。
凛冽的北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得人肌肤生疼,地面也渐渐覆上了冻土与残雪。
若不是宁书冉不时地拿出用灵泉水精心调配的、能驱寒保温、补充体力的药丸分给秦风和自己,并暗中掺入马匹的饮水中,无论是人还是马,都绝难坚持这般日夜兼程的长途跋涉。
饶是如此,旅途的艰辛也远超常人想象。秦风的嘴唇冻得发紫,握着缰绳的手早已布满冻疮,却始终咬牙硬撑着,未曾哼过一声。
终于,在连轴转了七八个日夜后,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座雄踞两山之间的巨大关隘轮廓渐渐地清晰 —— 它像一头沉默威严的洪荒巨兽,沉沉伏在天地尽头。
锁龙关!
越是靠近这座浸透了鲜血与烽烟的边关重镇,空气中那股肃杀、紧绷的气息就越是浓烈。
往来奔驰的探马神色匆匆,关墙上旌旗招展,兵士甲胄森然,一切都预示着大战将至的压抑。
宁书冉的心,也随着这肃杀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所有的柔软、伪装、算计都被压下,只剩下冰冷如钢铁般的意志。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的只有一个念头,如同最坚定的誓言,支撑着她跨越千山万水:
墨衍,等我!无论你在哪里,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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