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和那两个副将…… 不过是明面上摆着的棋子。”
肃亲王抬手揉着发胀的眉心,声音因彻夜未歇而沙哑干涩,“这北境军中,是否还藏着更深、蛰伏更久的暗线,谁也不敢打包票。”
经此一事,冯老将军对太子禹尧的失望彻底沉到了底。
先前听闻太子与萧烈暗中勾结,他还存着几分“或许是误会”的侥幸,可如今亲眼见着太子为了一己私欲,置锁龙关数万将士性命于不顾,甚至纵容外敌搅动北境战局,这份侥幸早已被刺骨的寒意取代。
“国家有此储君,实乃国之不幸啊……”老将军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兵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话音里满是痛心疾首的沉重。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望向窗外依旧纷飞的大雪,雪花落在窗棂上,很快便积起薄薄一层,像极了这北境眼下挥之不去的阴霾。
“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又低声呢喃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虑。外有乾国联军虎视眈眈,内有储君私心祸乱朝局,这北境的天,怕是要更冷了。
”眼下萧烈虎视眈眈,内患却先一步蛀空了根基。若连内部的蛀虫都除不干净,又拿什么去抵御外敌、守住这锁龙关?”
肃亲王与冯老将军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的凝重如同窗外的铅云般压抑,心头沉得像是漫天飞舞的风雪,带着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快要将整个房间淹没时,门外忽然传来守卫的通报声,打破了僵局:“楚谷主到。”
话音未落,宁书冉已一袭素衣走了进来。
她步履从容,裙摆扫过地面时连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没有,神色依旧是惯常的清冷平静,仿佛窗外呼啸的风雪、军中暗藏的权斗汹涌,全都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半点没扰到她的心神。
“王爷,将军。”
她微微地颔首,简单的施礼后,目光淡淡地扫过二人眼底的红血丝与疲惫面容,便开门见山的切入正题,“内奸既已揪出,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纠结过往,而是应该立刻重整防务,做好应对萧烈反扑的准备。”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抬手在桌案上缓缓地铺开。
羊皮纸上画的竟然是一幅极其详尽的锁龙关布防图,山川、隘口、军营位置都标注得一清二楚,更难得的是,图中几处关键的防御点,还被朱砂做了特殊的标记,格外的醒目。
“这是我昨夜根据墨衍回忆的敌营布防线索,再结合一些…… 特殊渠道探得的消息,重新调整后的布防建议。”
宁书冉的指尖落在那些朱砂标记上,语气沉稳,“这些位置要么是粮草囤积的薄弱处,要么是关墙防御的衔接点,最容易被内奸暗中动手脚,也最可能成为萧烈突破的缺口。“
”当务之急,必须立刻撤换这些地方的守将,全部换上王爷与将军绝对信得过的人,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冯老将军俯身细看地图,眼中骤然闪过惊异:“这些薄弱处……老夫竟也未曾考虑得如此周全!楚谷主是如何……”
“将军只需要相信,这些判断绝非空穴来风就行。”
宁书冉轻声地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此外,我已令药王谷弟子,在关内所有的水源、粮仓附近布下了‘警示散’药粉。“
”此药粉无色无味,若有心怀不轨者靠近投毒,粉末便会附着其身,三日内洗之不去,遇特制烛火还会显现出荧光来。”
说着,她取出个琉璃小瓶,瓶中晶莹的粉末微微晃动:“此法或能暂保内务无虞。”
肃亲王凝视着她,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总能在关键时刻显露出惊人的魄力与深不可测的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就依楚谷主之言!冯将军,即刻按图调整布防,关键岗位全换千挑万选的亲信;‘警示散’之事,也需秘密安排妥当。”
“是!”
冯老将军精神一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领命快步而去。
议事房内只剩下两人,肃亲王转向宁书冉,目光复杂:“楚谷主此次又帮了朝廷大忙。只是……太子之事……”
“王爷,” 宁书冉抬眼,眸光清冽如雪,“内忧外患当分轻重。太子之事证据确凿,王爷的密奏想必已达天听,陛下圣心独断,非我等可妄议。眼下守住锁龙关、击退萧烈,才是重中之重。”
她顿了顿,声音微冷:“至于那些暗处的虫子……若再敢作祟,我不介意亲自配一副‘猛药’,彻底为北境军‘清一清毒’。“”
窗外,风雪变得愈发的猛烈,卷着寒意拍打着窗棂。
但督军府内,因宁书冉的到来,那如铁桶般箍住人心的窒息沉重,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虽仍有风雪的凛冽,却透进了些许凛冽却清醒的空气。
肃亲王望着宁书冉转身离去的素衣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这位年轻的药王谷谷主,不仅是再一次救回了四皇子性命的恩人,此刻更成了稳住北境动荡局势的关键支柱。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边缘,眸色沉沉,他比谁都清楚,真正的风暴已在酝酿,很快便会席卷而来。
但这一次,因宁书冉的筹谋与布局,他们似乎终于不再被动,稳稳抓住了破局的先机。
而此时的乾国大营,早已乱成了一团糟。往日里严明的肃杀之气荡然无存,营地里处处是此起彼伏的混乱与哀嚎。
上游水源被悄无声息投了药,虽不致命,却让大半士兵染上了恶疾,一个个上吐下泻,连腰都直不起来。
原本整齐排列的营帐间,随处可见捂着肚子、踉跄奔走的兵士,污物流得满地都是,酸腐的秽气混着雪水的冷意弥漫开来,刺鼻又难闻,连路过的兵卒都忍不住掩住口鼻,满脸嫌恶与恐慌。
混入粮草的特殊药粉,更是借着风雪的势头在营中散开。
那粉末无色无味,一旦沾到皮肤,转眼就起了成片的红疹,奇痒像针似的往骨头缝里钻。
不少士兵耐不住这磨人的痒意,指甲都快挠翻了,把胳膊、脖颈抓得血肉模糊,渗血的伤口在寒风里冻得发疼,惨叫声、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军医们围着伤者团团转,药箱里的药膏、解毒剂用了个遍,却连毒素的根源都查不出来。
既辨不出是哪种毒物,也找不到化解的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在极度的痛苦里煎熬,急得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
更要命的是精锐营的战马。
一夜之间,近半的战马无声无息地死在厩栏中,尸体僵硬冰冷,口鼻处还残留着淡白色的白沫。
这些战马是骑兵的命根子,平日里训练有素、悍勇能战,此刻却横七竖八地堆在马厩里。
此时的马厩中,只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异香,淡得像错觉,却又偏偏萦绕不散,就像是死神留下的嘲讽。
这些战马暴毙的原因,连营中最有经验的老马夫,即使蹲在马的尸体旁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半天,也找不出一星半点的原因,只让人无端的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顺着脊柱往上爬,直达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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