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雪国京都的街市依旧车水马龙,表面瞧着风平浪静,可暗处的势力更迭与暗流疏导,正以雷霆之势悄然推进。
清晏殿内,宁书冉的诊治从未间断。
施针、用药,再辅以药王空间所出的灵泉与珍稀药材,在这般调养下,萧墨峥体内的毒素被一丝丝的剥离,多年亏空的元气也渐渐的补足。
他的咳嗽轻了,苍白的脸颊慢慢地浮起了健康的血色,连眉宇间积了数年的沉郁,都像被春日暖风拂过般,一点点消散开来。
衍王府外的封条早已撤去,朱红大门重新敞开。
虽然墨衍没有归府居住,可这扇门的开启,本身就带着极强的象征意义,意味着先前的构陷已翻篇,衍王的权势与地位,无人再敢轻易撼动。
而且,借着调查衍王府被封一事的由头,墨衍雷厉风行地清剿了萧烈的一众党羽。
不过数日,他便以铁腕手段瓦解了萧烈与肖寒在朝堂盘根错节的势力。
更有冰魄玄晶阿玄在暗中甄别人心,那些尸位素餐、结党营私的官员,一批接一批被罢黜查办,连护卫皇宫的御林军都经历了大换血。当初在宫门前阻拦墨衍与宁书冉入宫的守卫,自然也在清算之列。
旧人退场的同时,一批经阿玄核验、确有才干且风评清正的年轻官员被破格提拔,迅速填补了空缺。
不过短短的几日,原本暮气沉沉的朝堂竟为之一新,隐隐透出许久未见的蓬勃朝气。
这期间,宁书冉也见到了墨衍口中“有大造化”的七皇子萧晟。
那孩子身形清瘦,穿着一身素雅的皇子常服,被内侍引至清晏殿时,既没有寻常孩童的跳脱嬉闹,也没有面对皇权的怯懦畏缩,只目光沉静地站在殿中,举止有度。
他向萧墨峥与墨衍一丝不苟地行过君臣礼、叔侄礼,面对宁书冉这个陌生女子,也只是微微的颔首致意,眼底清亮通透,透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与洞察。
宁书冉悄悄的留意到,墨衍看萧晟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而冰魄玄晶阿玄的虚影,也在她感知中悄悄地绕着萧晟转了一圈,传来一阵愉悦又安定的情绪波动。看来这孩子,确实是块可造之材。
可平静之下,危机已在悄然回涌。
这天,宁书冉刚在清晏殿的侧殿为萧墨峥施完针,便有内侍匆匆来报:“陛下,二皇子肖寒于御书房外求见。”
萧墨峥抬眼,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坐在一旁喝茶的墨衍,带着几分征询。
墨衍回望过去,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这就怕了?”
萧墨峥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整了整衣袍,起身道:“罢了,见一见吧。” 说罢便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烟气缠绕着梁柱,却驱不散一室无形的紧绷。
萧墨峥端坐于龙椅之上,气色虽比往日好了许多,眉宇间仍凝着病后的倦怠,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色。
墨衍则闲适地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羊脂白玉佩,玉佩在他的掌心转着圈,仿佛他只是偶然在此小憩一样,对即将到来的人毫不在意。
殿门被推开,二皇子肖寒缓步而入。
他穿着一身月白常服,衣摆上还沾着些许尘土,瞧着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关切。
进门后,他立刻俯身行礼,声音恳切:“儿臣参见父皇。听闻父皇前些时日圣体欠安,儿臣远在灵玉雪山,未能在榻前侍奉,实乃罪过,还望父皇恕罪。” 言辞间情真意挚,听不出半分的虚伪造作。
萧墨峥抬手,语气平淡:“起来罢。朕已无大碍,你有这份心便好。” 略一停顿,又问:“此行灵玉雪山,可有收获?一路还顺利吗?”
肖寒起身,目光极快地掠过窗边的墨衍,眼底一抹阴霾如流星般转瞬即逝,面上依旧维持着温润:
“劳父皇挂心。儿臣听闻灵玉雪山有异宝现世的传言,便想着去查探一番,可惜搜寻了数日,始终一无所获,想来是误传,或是机缘未至。”
他语气坦然,仿佛真的只是一次无功而返的寻宝。
可他的话锋却忽然一转,透出几分无奈与自嘲:“倒是儿臣昨日回府才知,京城近日竟也不太平。“
”府中不幸遭了窃,库房被洗劫一空,儿臣多年积攒的一些把玩器物,全没了踪影。京兆尹虽已去勘察,至今却仍无线索。不知是何方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獗。”
说着,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再次飘向墨衍,带着几分隐秘的试探。
一直沉默的墨衍终于抬眼,淡淡地瞥了肖寒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哦?二皇子府邸守卫森严,竟也会遭此横祸?看来京中的治安,确实该好好地整顿一番。“
”本王近日代掌朝政,倒还没细看京兆尹的呈报。不过,若只是些‘把玩器物’,失了便失了,二皇子素来以节俭自居,应不至太过心痛。只要人没事,便好。”
他这番话四两拨千斤,既将“库房被搬空”轻描淡写地说成“失了些把玩器物”,又暗讽肖寒私藏丰厚,直接将此事归为无关紧要的小事,堵得肖寒一时语塞。
肖寒袖中的手指悄悄地攥紧,指节泛白,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容:“皇叔说的是。只是此事毕竟发生在父皇的眼皮底下,儿臣忧虑的是,是否有宵小之辈,存了挑衅皇家威严的心思?”
他试图将事态拔高,引向“冒犯皇权”的层面。
“皇家威严?”
墨衍轻笑一声,随手将羊脂白玉佩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若论挑衅皇家威严,衍王府先前无端被封,岂不是更甚?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直接将话题拉回衍王府旧事,把肖寒抛出的压力悉数奉还,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彼此心知肚明,不必再做这些虚头巴脑的戏码。
肖寒呼吸一窒,对上墨衍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库房被搬、朝堂势力遭清洗,定然与这位皇叔脱不了干系!
可他既无凭无据,又想不通对方是如何悄无声息搬空他那守卫森严的私库的?
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惊怒与猜疑,垂眸道:“衍王府之事确实匪夷所思,望皇叔早日查明真相。儿臣不便再打扰父皇休养,先行告退。”
他必须立刻回府,重新评估眼下的局势,再谋后动。
这位皇叔的归来,远比他预想的更为棘手,手段也更莫测难防。
望着肖寒看似平静、实则仓促离去的背影,萧墨峥轻轻叹了口气:“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墨衍重新拿起羊脂白玉佩,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语气淡漠:“他几时罢休过?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如今他爪牙已失,又摸不清我们的虚实,短时间内不敢妄动。正好……”
他话音未落,目光忽然转向窗外,望向京都城门的方向,眼神猛的一凝,原本闲适的气息瞬间敛去。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乱葬岗重生:空间神医覆王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