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握紧战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十楼消防通道门外的景象比母巢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原本的办公区域已彻底异化,天花板垂下的肉质管道直径足有数米,表面覆盖的无数只眼睛虽闭合着,眼皮上的镇魂碑符号却在微微发光,如同诡异的呼吸灯。地面覆盖着半凝固的金色黏液,踩上去发出“滋滋”的粘连声,鞋底传来轻微灼烧感。
腐臭与檀香混合的气味更浓,还夹杂着金属灼烧的焦糊味。艾伦扣紧防护服呼吸过滤器,冷却系统虽失效,过滤功能尚能运转。掌心淡金色印记仍在发烫,与抑制器残留能量产生微弱共鸣,让他模糊“看到”腔体能量流动轨迹汇聚所有能量都在向管道末端的金属门汇聚。
“必须穿过这里。”艾伦目光扫过两侧,左侧有半截消防水管,右侧散落着缠满白色菌丝的办公桌。他选择从右侧移动,办公桌能提供些许掩护。
刚迈出三步,脚下黏液泛起涟漪。艾伦瞬间停步,战术刀横在身前。细长阴影从黏液下钻出,是根筷子粗的触须,顶端吸盘布满细齿,如蛇般缠向脚踝。他抬脚劈下,精准斩断触须,断裂部分在黏液中扭动,绿色汁液渗出后被金色黏液吞噬。他这才发现,黏液下布满密密麻麻的阴影,如同潜藏的蛛网。
“母巢的根系?”艾伦皱眉,第六章消灭的母巢虽已死去,菌丝网络仍在蔓延。他加快脚步,尽量踩在办公桌残骸上避开地面。
移动中,墙壁发光血管随韵律搏动,每收缩一次,檀香气息便浓郁一分。掌心印记共鸣增强,金色纹路隐隐发亮。靠近肉质管道时,印记突然灼痛了管道表面一只眼睛缓缓睁开了!
那是人类眼球大小的眼睛,虹膜浑浊发绿,瞳孔转动着镇魂碑符号。视线掠过艾伦时,眼球剧烈震颤,管道符号瞬间亮起。
“被发现了!”艾伦矮身躲到办公桌后。数道绿色光束立刻射来,金属桌面被腐蚀出拳头大的孔洞,冒着刺鼻白烟。
更多眼睛睁开,光束如雨点扫射。艾伦在办公桌间穿梭,突然发现规律:光束总会避开地面金色黏液。
“黏液能隔绝攻击?”他冒险将战术刀探入黏液,刀尖立刻覆上金色薄膜,光束果然刻意绕开。艾伦抓起半截金属椅腿,浸满黏液当作盾牌举在身前。
这招果然有效,光束击中椅腿只发出“滋滋”声。艾伦借着掩护冲到腔体中央,距离金属门只剩十米,却也暴露在更多眼睛注视下。
管道剧烈蠕动,眼睛集体转向他,绿色光束如激光网封锁路径。艾伦注意到管道连接处有处凹陷,没有眼睛,只有裸露的肉质组织在搏动。他将椅腿向前猛推,侧身翻滚躲进凹陷处。
光束密集打在周围管道上,绿色汁液溅在凹陷边缘。艾伦紧贴肉质墙壁,能清晰感受内部脉动,仿佛有巨大心脏在跳动。血管偶尔喷溅金色液滴,落在防护服上,竟让灼烧的皮肤感到清凉。
“能量流动变快了。”掌心印记共鸣越来越强,他甚至“听”到低频嗡鸣,源头正是金属门。门缝后隐约传来街道怪物嘶吼,更清晰的是鳞片摩擦金属的声音。
艾伦探头观察,金属门两侧墙壁布满反向镇魂碑符号,与十楼抑制器符号一致,但符号正在褪色,边缘浮现蛛网状黑纹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了。
“抑制器效果在减弱?”他心中一紧,第六章启动抑制器时通道金光明明黯淡,此刻腔体能量波动却在增强。难道母巢死亡反而加速了变化?
这时,金属门突然晃动,门缝触须疯狂舞动。门外传来沉重撞击声,每撞一次,门便剧烈震颤,反向符号闪烁不定。
撞击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在金属门正被从外面拉开!
门缝扩大,露出灰蒙蒙的街道,远处巨型怪物轮廓蠕动,地面覆盖绿色黏液与骸骨。拉门的“东西”站在门外:高约三米的人形生物,覆满暗褐色鳞片,鳞片布满镇魂碑符号,头部是巨大花苞,顶端裂开露出层层眼球。
“同化者变异体?”艾伦瞳孔骤缩,这生物比之前的同化者大得多,鳞片手臂长着带吸盘的触须,死死抓着门框。更诡异的是胸口圆形孔洞,里面跳动着金色光球,与镇魂碑裂缝液体颜色一致。
变异体察觉能量波动,花苞眼球集体转向凹陷处。它无声嘶吼,胸口光球骤然亮起,墙壁反向符号瞬间黯淡。
艾伦掌心印记灼痛难忍,金色纹路像要燃烧。他知道不能再躲,这变异体以镇魂碑能量为食,抑制器波动把它引来了。
艾伦从凹陷处冲出,将椅腿掷向变异体胸口光球。
“滋啦”黏液接触光球瞬间爆发出白光,变异体痛苦嘶鸣,踉跄后退半步。艾伦趁机冲向金属门,必须在它恢复前冲出去。
刚跑出两步,地面剧烈震动。腔体中央肉质管道猛地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涌出大量绿色汁液,无数细触须向上翻腾。
“不好!”艾伦跳向办公桌,刚才站立的位置已被触须覆盖。黑洞里传来密集“咔嚓”声,像是无数生物在黑暗中啃噬。
变异体从白光中恢复,再次抓住门框,胸口光球重新亮起。它将带吸盘的触须伸进腔体,触须在空中扭曲成镇魂碑符号形状袭来。
艾伦侧身躲开,战术刀反手刺入触须根部。绿色汁液喷溅在金色黏液上,冒起白烟。但变异体触须无穷无尽,不断从手臂长出,疯狂挥舞。
他且战且退靠近金属门,掌心印记与光球产生强烈共鸣,让他头晕目眩,却也“看到”了弱点在胸口光球周围的鳞片间隙,那里没有符号覆盖。
“就是现在!”艾伦抓住触须袭来的间隙,矮身向前翻滚,躲过数道光束,同时将战术刀全力掷出。刀刃旋转着飞向鳞片间隙,精准刺入其中。
“吼!”变异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胸口光球剧烈跳动,绿色汁液从伤口喷涌而出。它疯狂挥舞手臂,触须胡乱抽打,肉质管道被打得粉碎,金色黏液四溅。
艾伦趁机冲到金属门前,正要跨出门槛,发现门框刻着张教授的字迹:“第二个锚点在市政厅,074样本坐标。”
“市政厅?074样本?”艾伦心中一动,第六章信息流提到需要三个锚点共鸣,031是第一个,现在第二个坐标出现了。变异体已从痛苦中回过神,胸口光球爆发出刺眼绿光猛冲过来。
艾伦立刻冲出金属门,反手掏出镇魂碑碎片按在门框反向符号上。碎片与符号接触瞬间爆发出金光,形成能量屏障挡住变异体。
变异体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巨响,屏障剧烈闪烁却未破裂。艾伦松了口气,转身发现远处巨型怪物正朝这边聚集,嘶吼声越来越近。
他低头看向掌心淡金印记,与碎片的共鸣让他“感知”到市政厅方向城市西北方,有微弱却稳定的能量信号,像黑暗中的灯塔。
街道绿色黏液更粘稠了,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艾伦握紧战术刀,将碎片塞回防护服,摸了摸口袋里的031鳞片样本。掌心印记传来温暖的连接感,既连着十楼抑制器,也指引着下一个锚点。
他朝市政厅迈出脚步,身后金属门传来变异体撞击屏障的巨响,屏障光芒逐渐减弱。艾伦知道这屏障撑不了太久,必须尽快找到第二个锚点。
街道两侧建筑都在异化,玻璃幕墙后成了卵囊腔体,墙壁渗出金色黏液,檀香气息愈发浓郁。掌心印记共鸣突然增强,他抬头望去,市政厅尖顶在灰雾中若隐若现,尖顶上,似乎覆盖着某种巨大的、蠕动的东西。
艾伦掌心印记如同燃烧的烙印。他知道,第二个锚点的道路绝不会轻松,尖顶阴影或许就是下一个深渊。门扉已经开启,他只能继续向前,哪怕前方是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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